况且对于官僚来说,无论是哪家天子来当皇帝,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利益。东林党刚刚出现的时候,不过是在野的党派,没有涉及到利益分配,自然也就相对先进。
但随着东林党执掌大权,从一个民间党派变成了官僚体系本身,自然也会变化。因为官僚上位之后,首要的事情就是捍卫自己的权力。这也导致了明末官僚体系的败坏。
可以说,不是东林党占据了朝政,而是占据朝政的人变成了东林党。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也就算不得什么清官贪官了。
所以官僚集团要想能用,就得先对他们的思想进行改造,现在当权的官僚,是一个都不能用的。
二、太监集团
太监集团是官僚集团的衍生,是官僚中的特殊存在,他们不仅担负着皇帝的日常起居,还在大明作为皇权附庸存在。他们对于皇权持有矛盾的态度:他们在遇到英明的皇帝时,总是表现出非凡的创造力和管理能力,为国家发展增添动力;但遇到昏庸的君主时,这些太监又会联合官僚,成为官僚中的代言人。
总而言之,太监作为皇帝的家臣,急切的渴望权力,但身体有残疾、文化相对较差的他们,又缺乏属于自己的意识形态,是可以争取和改造的战友。
三、地方军阀
辽东军阀是自李成梁开始,逐渐演变出现的,在现在,主要分为两个方向:
一是以祖、麻、李、毛、马和后来从祖大寿家演变出的吴家等军事集团,他们掌握了大明最多的财富,通过养寇自重的方式,一方面窃取着朝廷的财富,一方面在朝中扶持着他们的代言人。这些人其实并不打算看到大明灭亡,只是短视的他们只想着如何从朝廷搞到更多的财富,而没有想到养寇,最后反而被寇夺了家财。
二是后来因平定地方流寇逐渐演变的左良玉、江北四营等军事集团,这些人同辽东军事集团一样,既被官僚体系厌恶,又不得不被接受,于是他们一方面通过兵患,向朝廷源源不断的渴求粮草,一方面又用得来的钱财,买通官僚体系,以达成合作的关系。
朝堂中的官僚由于要加大对军阀的管制,就会派出官僚集团的代表人掌握地方军阀,第一个就是叶向高,此人原是东林元老,当时东林党得势,他们自然把东林党人派到辽东掌管军队,再通过夸大战果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力。
前后有张鹤鸣、袁应泰、王化贞、孙承宗等。王化贞是叶向高的学生,也在辽东一路当上巡抚。
对于文官集团来说,是想要有所作为的,于是爆发了最具代表性的萨尔浒之战,但有人希望努尔哈赤被干掉,当地势力可未必希望努尔哈赤完蛋。
所以这一战看似是杨镐错误指挥胡乱分兵,实际上是作战计划被泄露,努尔哈赤有了对方的作战计划,想失败都难。
杨镐战败,丢官坐牢,换上熊廷弼,一番利益瓜分,终于稳定局势。后来的袁应泰、孙承宗、袁崇焕都是这个道理。
而袁崇焕之所以杀毛文龙,也是因为辽东的祖大寿等人,实在看不惯毛文龙截夺了他们的钱粮,袁崇焕为了稳住辽东将门的局势,不得已之下所为。而袁崇焕还没到任上,就爆发了兵变,就是辽东军事集团给他的下马威。
但是令袁崇焕没有想到的是,辽东将门得了好处之后,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发展。所以辽东将门作为腐朽的官僚阶级的黑手套,是不能依靠的。
四、地方乡绅
地方乡绅作为官僚系统的衍生物,是从官僚体系衍生出来的。他们是各地民变的始作俑者,作为官僚体系在地方的代言人,穷征暴敛是他们的一贯作为。
但这些乡绅,一方面囊括了不少家财,另一方面也渴望得到权力,所以才出现了诸如东林书院、复社这样的团体。
这些人由于没有权力,又极为渴望权力,是可以通过改造地方思想团体,稍加引导,就可以用来当做制衡官僚体系,形成新的利益团体的。
所以可知,一切勾结满清的军阀、官僚、大地主阶级以及附属于他们的一部分太监,是大明的敌人。如果不能改造既得利益团体,形成新的官僚体系,大明是必亡无疑的。
朱由检写完最后一个字,又忽地想起了诸如孙传庭、袁崇焕的忠贞之人,这些人虽然是官僚体系之中的,但却是真真切切想要报效国家、有所作为。
尽管有这样的人存在,却并不能代表官僚阶级就是先进的,因为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而官僚体系之中,之所以对这类人大加赞赏,目的便是为自己推脱罪责,把所有责任都归属在皇帝身上。
朱由检想到此处,却觉得心潮澎湃,以一人之力,和天下为敌,这是何等雄壮之事?
所以猛地起身,来至窗前,独望阳光之下,紫禁城璀璨发光,自顾自的说道:“世上只有坏人,没有傻子,朕要延续大明皇统,唯有彻底推倒重来一途罢了,首要之事,便是消除东林党的影响!”
朱由检说罢之后,王承恩也缓步来至其身后,轻声说道:“皇爷交待的事,老臣已办好了,足足选了一万个子孙,皆是身强体壮、年纪尚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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