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着这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连辽东一年军饷都远远不够,又想到后世满清鞑子造谣自己是个宁可国破家亡也不愿意拿出内帑的铁公鸡,想到此处,心中难免不有几分悲戚。

原来在朱由检刚刚穿越到后世时,自己连队的指导员在上教育时还专门提及过这个事情,气得自己当场就站起来和那个指导员对峙,还挨了连长一顿臭骂。

朱由检想到此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些记忆一并甩了出去,而后对着王承恩说道:“朕想用五十万两白银打造鸟铳,工部火药局的人朕信不过,想让王大伴监工,不知王大伴可愿为朕辛苦一遭。”

在明末的时候,王承恩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和曹化淳一道基本上是站在太监团体的权力最高峰的,而火药局、兵器局等不过是工部下属的单位,让王承恩去督造,大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意思。

王承恩听到这个话语,却是犯了难了,说道:“兵仗局、火药局自来是工部管辖,就怕阁臣们知晓陛下拨了内帑,却不经过内阁诸位辅臣,故而引起朝中不满。”

朱由检听到此言,也是愣了一下,王承恩说的不无道理,如今的工部尚书张守道,从他后来的表现来看,也不过只是一个庸碌之人而已,想必守不住这个消息。

而钱龙锡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发了内帑,肯定和朕没完,要知道早在袁崇焕上任之时,辽东兵变的时候,内阁就曾上书请求崇祯皇帝发内帑,但是被他拒绝了。

但要是把内帑交给工部去打造武器,恐怕这一百万两银子就会打了水漂,如今不依靠工部的兵仗局、火药局的话自己还能依靠谁呢?

朱由检稍稍沉思,心中还是迷惘一片,也就只好作罢,随即登上龙辇,向着尚衣监而去。

明代皇帝座驾名曰龙辇,共分七种:最正式的便是大辂、玉辂,这两种都是极为正规的场合才用,配置都是极尽豪华,驾车用的都是两头大象;

第三四等的龙辇叫大、小马辇,分别用八匹马和四匹马拉车;再下一等是步辇,也就是人拉的车;步辇中又有一个稍小的层次,叫大凉步辇,大概是用在夏天的;最下一等叫舆,也就是轿子。

朱由检在宫中乘坐的,自然便是步辇。

正当他坐上御座之后,便对王承恩说道:“去尚衣监。”

王承恩面怀疑惑的问道:“皇爷,咱不回宫去?内阁诸位辅臣方才在文渊阁内,也请见陛下,皇爷不去见上一见?”

朱由检佯装一副玩味之色,淡淡说道:“朕见他做甚?钱龙锡那群人着实可恨!又没有退敌之法,再议上他三天三夜就能抵挡后军建奴不成?”

王承恩哪里敢妄议朝政,但看到朱由检大有一副不务正业的趋势,也赶紧说道:“皇爷,战事紧急,还是去议上一议吧。”

朱由检却是不在乎的轻轻摇了摇手,说道:“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建奴不过区区几万兵马,竟能在我大明来去自如,兵部每年军费数百万两,都喂到狗身上去了!”

朱由检说道这里的时候,多年班长的经验却让他发现了些许不对静,猛地转过头望向给自己拉步辇的一个小太监。

朱由检在后世之时,不知见过多少孬兵,这小太监在听到自己谈论明显身子微动!定然是在偷听自己说话。

“刺客?”

朱由检先是暗暗嘲笑自己一声,又不是在崇祯末年,哪里来的刺客?但很快他的神色又瞬间变得严肃,他曾带过不少新兵,对于这些人的探查绝对不可能出错,这小太监,方才定是在注意偷听自己说话!

朱由检的眉头瞬间紧锁,隐隐然间,他仿佛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能够进入大内之人,定然是宫里的太监,但是宫里的太监因何偷听自己说话?所为的无非就是监视自己罢了。

但一个小太监有何缘故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来监视自己?想必定是受了外朝大臣的指派,而能够在宫里安插亲信之人,不是东林党就是周延儒的那帮人。

朱由检不由得想到了在后世之时,连长们由于担心团长突然袭击来检查,都要百般逢迎团长的驾驶员,用来得知团长的动向,这小太监想必也是起着这个作用。

朱由检眼中寒芒一闪,不由得冷笑一声,直看得旁边的王承恩摸不着头脑,心中暗道:皇爷这变化也太大了。

朱由检不管王承恩如何作想,接续说道:“我大明百万将士,究竟因何挡不住野猪皮那区区几万兵马?”

王承恩没有办法,只好顺着朱由检说道:“皇爷,老奴虽不懂军事,但也曾听闻那野猪皮野战无敌,我大明将士只能守城而已,落到如此局面,实在也是别无他法之事,诸位辅臣也是尽忠之人,还望陛下专心朝政才是。”

朱由检听得此言,佯装大怒,随即拍地而起,骂道:“野猪皮野战无敌,我大明将士难道皆是无能之辈?我大明既有弗朗机炮、亦有红夷大炮,还有火铳鸟铳无数,怎会不敌那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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