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鲸巨船上。

富丽堂皇的广阔船舱内。

载歌载舞。

舞女轻着透明纱衣,在乐师的靡靡之音中婀娜起舞。

一张张精致的楠木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酒佳肴。

食物的喷香,美艳舞女的体香,男人的体味,酒液的醇香……

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奢靡的气息。

“来,赵公子,这杯我海老虎敬你!”

“我先干为敬了!”

众人的中心。

穿金戴银,身宽体胖。

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大汉露着鲨鱼般的尖齿举起酒杯,脸上带着豪爽的笑容,对着一个神色傲倨的青年敬酒道。

那是一个一袭白衣,容颜俊美,目光清冷带着大族养尊处优特有气质的青年。

青年正是兴河县一霸,赵家家主的儿子,赵昊。

年纪轻轻,便已是大成。

自小便被锦州城的大派清河派一高人收为徒弟,远游在外。

近日不知为何回到了赵家,在听到了其父要与海老虎搭上线,便自告奋勇的代替了这個任务。

这也是在大泽之上,不惧圆满的海老虎,今日为何这般兴师动众的原因。

他可以不给胡人杰面子,凭他的水性,在大泽上无人能打败他。

再则,他俩虽然在同一县城,但日常里利益干系根本就触犯不到一块。

可眼前这个青年就不一样了。

不是因为赵家,而是因为赵昊背后的师傅。

清河派,圆满之上。

清河派,别说在小小兴河县,哪怕是在整个东衍府的都城锦州,依然算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而圆满之上,如果说圆满是人类武者能够达到的极限的话,那么圆满之上便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非人之镜的恐怖存在!

两者任何拿出一个,都不是他海老虎能扛得住的。

面对着这大泽霸主的海老虎敬酒,知晓家族有求的赵昊也没有摆谱。

宗门是宗门,哪怕其拥有着再大的威势,也不可能为他彻底所用。

虽未开口,脸上一直挂着矜持的笑意,却也举起手中杯对饮。

一时间,整个酒宴其乐融融,众宾欢也。

酒过三巡之后,海老虎终于问出来意。

“不知赵公子,今日来我这鱼腥满舱的邋遢之地,所为何?”

闻言,赵昊没有正面回答海老虎,反而扫视了一遍这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船舱内,望向了窗外,似乎在眺望岸上那依旧灯火通明的繁华县城。

“海帮主,你对这东衍府怎么看?”

“大梁少有重地,东靠东衍山脉,北靠汪洋大泽,南有人迹罕至皑皑雪山,府内有四通八达水系。是故哪怕相邻东阳府已经旱灾遍地,这里依旧一片祥和。”

海老虎略带不解,好好的怎么开始扯天下大势?

莫非……

他稍加思索一二,根据自己的情报网答道。

“你对兴河县又怎么看?”

“哦?”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繁华之地。”

海老虎答。

“那当今大梁呢?”

海老虎终于变色,能在大泽称霸的他,当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解,但随着青年问的越来越露骨,再不明白就枉坐这位置这么久。

不管如何,这些都不是旁人能听的。

他头微侧,目光看向旁边的二弟,打了个眼色。

很快,其二弟老水鬼便清楚自家大哥意思,离去疏散酒宴。

伴随着人群稀稀疏疏散去。

整个会客的舱内,就只剩下赵昊、海老虎,与回来的老水鬼。

“赵公子,今日找海某,可是代表赵家?”

眼见无人了,海老虎目光微动,带着难以揣摩的笑意。

“是。”

青年答复一直短促。

“你们赵家图谋不小啊,就这么告知于海某,不怕某家谈不拢,捅出去?”

“哈哈哈~”青年没有回话,反而大笑出声。

似乎这话非常好笑一般。

海老虎皱眉,带着些许不悦,“海某的话,有这般好笑?”

“我曾听闻,海帮主一向精明的很,打从发家起,就晓得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今儿见了,怎么感觉颇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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