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不远处。

不远处的小河边。

河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尊小小的狐狸神龛,而她正好站在其中一尊小狐狸旁。

她穿着一套明黄色的和服,木屐,白袜,亭亭而立,撑着一把木质长伞,就那么静静立在那,似近,又似远。

风起,吹动枫树,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声,接着下起了金黄色的落叶雨。

那把恰到好处的伞,似乎正是为这场“雨”而存在,隔开了她与所有的枫叶。

越过雨伞的沿,藤本夏树想要看清她的脸,大概是配合着藤本夏树,她的双手稍稍用力,抬起伞的一角。

先是下巴,接着是唇,露出了半张藤本夏树熟悉但又陌生的脸。

再往上瞧,藤本夏树即将涌上心头的一份回忆,好似被人用大手无情掐断。

无论藤本夏树如何去看,都看得不真切。

她的真容被一副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所遮挡。

不真不切,朦胧模糊,但藤本夏树却清楚她是谁,并且能喊出她的名字——

伊藤真礼。

那个将自己封闭在家中足足一周的,社恐女同事。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藤本夏树摸不着头脑。

张了张嘴,想要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但伊藤真礼快藤本夏树一步张口:

“夏树君,你好啊。”

声音好听,充满温柔的意味,与平日里的伊藤真礼说话语调完全不同,并不惶恐,也不急促。

靠近伊藤真礼,藤本夏树将满腹疑问合盘拖出: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周为什么不来上班?你……怎么感觉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嘘——”

带着狐狸面具的伊藤真礼单手置于唇上,示意藤本夏树噤声。

将刚刚与自己唇分离的手指靠近藤本夏树,食指颇有些暧昧的从藤本夏树的上唇,缓缓向下,再到下唇,伊藤真礼缓缓说着:

“藤本前辈,你全都忘了呢。”

“但是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我是谁,不要着急。”

她的语调缓慢而平稳,成熟得令人陌生。

如果说平日里的伊藤真礼是个任由别人戏弄也不会还手的社恐小趴菜,那此刻藤本夏树面前的更像是擅长照顾他人情绪的知心大姐姐。

被剧烈的反差感所震撼,模模糊糊间,藤本夏树想起了一段中学时期的黑历史,一段略微带上些许遗憾与痛楚的记忆。

因为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原因,他时常难以合群,难以融入班级里的同学。

尽管人活两世,但无论是什么人,终究是群居动物,是耐不住寂寞的。

于是,拿着福利院每个月给的生活费用,藤本夏树有些疯狂的开始了为期一年的偶像团体痴迷活动,借此来慰藉自己空虚无人陪伴的内心。

虽然已经记不太清当时追过的女团叫什么名字,但有一位排名顺位靠后的偶像大姐姐让藤本夏树至今印象深刻。

身为偶像团体中热度不高的底边,这位大姐姐没有多少知名度,也没多少粉丝。

因此,身为她少数粉丝的高中生藤本夏树,场场演出都到现场为她应援,在线下也很顺利的添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

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这位女团的大姐姐就成为了藤本夏树的树洞。

藤本夏树向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分享自己的烦恼,而对方也会很好的给他回应,用一些不着调的玩笑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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