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夫妇和张三婆,不是李缺杀的。

他到曹家的时候,人已经挂在树上了,杀人者取走了曹茂等人的心肝等,着实残忍非常,他仔细看过现场,便悄然退走,回到居所,足不出户。

“邪魔外道?”

李缺猜测着,对方的手段,很像是凭借血食修炼的邪魔修士。

同时他也不禁眉头紧皱,如此一来可不好了,事情闹得太大,谢氏那边一旦重视起来,按图索骥,查到老顾和清清头上并不难,李缺如今又恰逢其会,有了修为,说不准会成为嫌疑之人,反替那邪魔背锅。

他也疑惑,这邪魔为何专挑曹家、张三婆杀呢?倒太过蹊跷。

但就在他担忧之时,群蛙渡的“里长”又策马敲锣,传开一个新的消息:

“徐长贵、罗氏、王大富等几户人家,又让妖人灭门,谢氏仙长已至,即日起搜查妖人,所有村民,不得外出,不得私藏贼人,否则格杀勿论--”

敲锣之声远去,一时间,群蛙渡人人自危,心惊胆战。

李缺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果曹茂夫妇、张三婆被杀,倒真麻烦,如今人死得多了,便没那么显眼,老顾清清不至于染上嫌疑,只是他突然成为修者,若是被查到,仍旧不免麻烦。

“如今之计,只好先隐住气息,且以凡人之身示人。”

隐藏修为的法子,李缺还是掌握不少的,只要不是孕育出神识的筑基期修者,便看不破他,但筑基修者,乃是谢氏高层,又岂会为了些许凡人死活,亲自来此?

他在家里待了三天,却未迎来谢家的稽查,反倒是第四日时,里长又策马敲锣,传来消息,说是临河镇上,谢氏的库房,被一伙“乱灵山”的匪修给打劫了,损失十分惨重,近期不许任何人往镇上去。

“乱灵山……”

流阳郡内,除了谢氏、陈氏等修仙家族,这乱灵山也是一处修行之地。

据说乱灵山中也有灵脉,只是灵气混乱,不可久修,有传承道统的修者根本看不上,所以聚集其中的,都是些无依无靠的散修、流落江湖的邪魔。

啸聚山野,便容易结成山寨匪帮,为了修行,更常常滋扰各大家族,杀人夺宝、劫掠资源无恶不作,一直是谢氏等家族的心病,只可惜乱灵山山深壑险,清剿代价极大,所以一直癣芥难除。

“调虎离山!”

李缺只是略一思索,便顿时明白,谢家这是让人给玩了一手,在群蛙渡杀人作乱,只是要吸引谢氏注意力而已。

“此事应该可以结了。”

李缺彻底放心,既是乱灵山匪修所为,谢氏肯定也懒得再管群蛙渡这边,曹氏之死,曹靖之灭,都成这场风波中无人问津的冤死鬼了。

半个月后,风波渐平,心惊胆战的群蛙渡村民们,这才敢慢慢出门来,下地干活。

老顾也来看李缺,见李缺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清清做了饭菜,三人吃了个饭,清清又把李缺的脏衣服都收走了,去河边帮他洗,老顾却没动船,抽着旱烟,似乎有心事。

“爷爷,怎么了?”

老顾没说话,半晌才将旱烟杆抖了抖,去了灰,方道:“曹家人死那天晚上,有人在我船上扔了袋银子。”

他从怀里摸索半天,取出来一个灰布袋子,递给李缺。

李缺诧异,接入手中,只觉十分沉重,但打开一看,却全是铜板和碎银子,一块整的银子都无。

加起来,约摸二十几两。

对于老顾和清清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而且李缺略一思索,扔下这袋银子的人,显然十分细心,怕给老顾和清清整银子,他们使用之时不便,或是被人察觉异常,所以才特意给了碎银子和铜板?

这倒是解开李缺心中一桩疑惑。

邪魔虽是杀了不少人,但最先挨宰的是曹茂夫妻和张三婆,再加上此刻的银子,便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顾铁早已经让谢家杀了,捡到这银子也是意外,小心花用便是。”

李缺轻声道。

老顾叹息,他抓了抓自己稀疏的头发,又担忧又无奈,“他杀人做什么!张三婆只是媒人,曹茂夫妻两虽然欺人些,也不至于死……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爷爷不要多想了,世上之事,往往身不由己。”

“我去一趟镇上,爷爷有什么要买的吗?我给你们买回来。”

老顾摇摇头。

“爷爷,除了这银子,还捡到其他东西吗?”

临走,李缺忽然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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