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帝君很忙。
不过忙而不乱，做事井井有条。
无非就是教龚梓臻施政、帮李灵素整军、助紫竹道人定策而已。
比起当初在前朝隐太子手下，与大雍皇帝陛下争位，轻松太多太多了。
就算突然间接手一个渊州的武道传播事宜，也不至于让文昌帝君慌了手脚。
凡事因势利导就行。
文昌帝君不仅不把突然多出来的低阶武道修行者当做累赘，反而看成倚仗，拿来就用。
“是！是！是！天尊来了，青天就没了！”
就算一时半会儿，武道网络无法催生太多高阶武修，但是终归是个隐患。
相反，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身份变了，做人的方式方法自然也要跟着变。
只能说大玄皇朝与大玄昏君，已经尽失民心。
“心剑”剑修，对武道意志的看重，胜过一切流派的武修。
倒不是黄天也想做一个“昏君”，或者说自高自大，或者要美人不要“江山”。
“天尊来了，青天就有了！”
不至于猖狂自大，却也不能再过于伏低做小！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里，也有强大的人族势力，却各自为政。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什么？从现在开始，管我们的是文昌帝君？”
说难听点，叫浑水好摸鱼。
其三，人心鬼蜮，不动起来，如何看得清？
天尊的箓生四处巡视，驱邪缚魅，治病救人。
就像大雍王朝一定要把白莲教彻底扫清那样。
“什么？帝君要我悄悄探明各地大家族对于大玄朝廷大军征伐滦州太乙天尊的立场？”
“是吗？”
或许，有些人会一直深信这样的说法。
他绝对没有让景妤反过来去努力促进武道网络彻底成型，来反馈自己武道提升的意图。
乃至有可能对上四境之上的存在，被一击秒杀。
“现在你见到了。”
黄天可不会剃头挑子一头热，闹到最后却是自己被人给卖了。
但是能够连上武道网络的武道修行者，居然也信了，不仅信了，还有板有眼地往外传这样的消息！
这就显得有些离谱了！
文昌帝君见惯了大世面，却也因此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
要是再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黄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景妤离开相对安全的大雍王朝疆域，进入鱼龙混杂的混乱尘世。
“哈哈……”
待到笑声停歇，骆指挥使说道：“你是陛下之外，第一个敢给出如实评价的人。”
黄天便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读书与劝导景妤之上了。
骆指挥使随意说着话，右手同时轻轻一挥。
大玄昏君与一些有心人恶意抹黑天尊的名声，说天尊把妖、魔、鬼、怪、恶神/邪神赶出滦州，是恶毒用心。
但是在到处都在传太乙救苦天尊及其麾下的太平道要打出滦州的消息之后，这些底层百姓哪还会有怨恨？
那些投靠妖、魔、鬼、怪、恶神/邪神的人奸，也被一一肃清，一一追责问罪！
更不用出现什么变故，就得亲身降临，亲自上阵。
气象刷新，生机勃勃，日子极有奔头。
“什么？帝君要我悄悄指明哪里有邪神，哪里有妖魔鬼怪？”
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水能覆舟！
明明文昌帝君只是想让渊州的这些武道修行者打探动向、描绘地势、探明立场而已，好方便紫竹道人所领从神及兵马，疲扰大玄皇朝五万大军。
“所以你想着出去游学？”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说好听点，就是想要彻底刷新气象，就得把混乱世道彻底耕犁一遍。
那位教习不发一言不发接下了信，立即离开藏书阁。
“胡说！明明是天尊来了，青天就没了！”
其一，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来人却不是云山书院的山长，而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攘奸卫骆指挥使！
“怎么，见到我有些意外？”
再把滦州的太乙救苦天尊及其麾下的太平道所作所为，与大玄昏君及其麾下的大玄皇朝朝廷所作所为做个对比，除非是背靠朝廷，鱼肉百姓的食利阶层，不然的话，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太乙救苦天尊真的是来救苦救难的？
大玄百姓不值大玄昏君久矣！
如果太乙救苦天尊一直“缩”在滦州，这些底层百姓或许还有可能心生怨恨。
景妤也是必须要劝的。
可是景妤还想着传播武道网络，这就是另一个性质的事了。
大治之前大乱一把，完全可以接受！
“什么？我们叫太平道？”
看着黄天平静的表现，听着黄天平静的话语，骆指挥使嘴角嗪着笑意，嘀咕了两句，然后切入正题，“说说吧，为什么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要违背魏公的遗愿，不继续在云山书院看书了呢？”
短短三两日的时间，不单单是渊州，几个毗邻滦州与渊州的州，全都流言四起，舆论汹汹。
景妤的脚程又极快，已经临近北疆，即将离开大雍王朝疆域。
骆指挥使独身一人进入藏书阁，坐在黄天对面，语气温和问道。
原先，大玄皇朝境内饱受妖、魔、鬼、怪、恶神/邪神肆虐的底层百姓，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倚仗，去掀翻这个浑浊世道，便只能为了生存苟延残喘。
“什么？帝君说天尊要出滦州了？”
救了一次，还要救一世？
所以，黄天不认为毗邻滦州的几州，特别是渊州“动乱”起来，是一件坏事。
“什么？帝君要我悄悄去关注朝廷衙门的动静？”
想到这种可能，黄天更不能就这么让景妤独自离开大雍王朝，进入混乱尘世了。
原先还想着去发展一波线人，现在都不用前戏，直接上，多好！
黄天从善如流，端起茶盏，先嗅其香，再观其色，再品其味。
黄天点头，如实回道，“我从没想过自己有能亲自见到指挥使的一天。”
聪明人一定会选择把危险灭杀于襁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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