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城。
刘表彻夜未眠,脸尽是愁容和疲倦。
此刻的他早已经没了当年,单骑入荆州的豪情,短短几月光景,苍老之态已经凸显。
好像运气全部用完一般,这段时间以来,各地更是坏消息不断。
关中大旱,粮食几乎绝收。
盘踞在关中的董卓旧将张济,直接挥师南下,纵兵劫掠南阳。
原本以为那厮只是想强点粮食罢了。
但谁成想张济根本就没打算回关中,直接帅兵攻下了治所宛城,随时可能南下。
荆南这几日也传回了一条让他头疼的消息。
派往长沙征收粮草的队伍。
直接被张羡拒之城外。
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也是纷纷效仿,做出了同样的举动。
刘表盯着舆图许久。
随后又将目光分别看向了左右的蒯越和蔡帽,沉声问道:“眼下局势该当如何?”
“主公勿急!”
作为文官之首的蒯越,沉思片刻后,回道:“荆南四郡出不了大事,张羡等人成不了气候。
主公可以暂时不管,只要击败张济,一切自当迎刃而解。”
在蒯越看来,荆南虽然土地辽阔,但戴甲者却是不多。
四郡之兵,全部加在一起,不过五万而已。
而且分散在各地。
即便真的叛乱了,镇压起来,也花费不了多久时日。
“异度此言,我如何不知?”
刘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可问题是该如何逼退张济等众,几番交战过后,西凉军之威,你们也是看见了,现如今连宛城都丢了。”
荆州虽然有戴甲者十余万,但骑兵数量不多。
在野外遭遇那些西凉骑兵,虽然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不至于溃败,但也没能讨到什么便宜。
“守!”
蒯越抚须,顿了片刻后,继续补充道:“张济等人本就缺粮,即使取下宛城,也无法长居此城。”
南阳郡原本也是富庶之地。
人口曾经达到过百万户。
但前几年遭遇黄巾之乱,后又被袁术为祸。
民生早已凋敝。
再加距离秋收尚早,纵使张济等人四处抢夺,又能抢下多少粮食?
几万大军的消耗,那可不是开玩笑。
所以。
蒯越断定,张济必然无法长久占据宛城。
“倘若那些西凉杂碎,继续南下,该当如何?”
蔡帽对于蒯越的坚守之计,有些嗤之以鼻:“依我之计,直接强攻宛城。”
刘表也是同样将目光看向了蒯越。
“主公,张济等人攻下宛城,同样损失不小,如今正急需修整。”
蒯越神色从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继续答道:
“他们若想取粮,继续南下乃是必然,但穰城是必经之地,城高墙厚,又有大军驻守。
西凉骑兵纵然骁勇,但想要破城,绝非容事。
除非他们疯了,否则断然不可能冒险选择攻城。”
刘表斟酌片刻。
心中觉得蒯越所言有理,没去管蔡帽的反对,直接说道:“就依异度所言。”
……
宛城,郡守府衙。
“今得宛城,文和当居首功!”
张济一阵大笑,目光看向下方落座的贾诩,称赞道。
“将军谬赞,此役乃是仰仗将军勇武,军士用命,文和不敢贪功!”
贾诩当即推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何必过谦!”
张济大手一挥,目光又看向了下方的一位俊秀青年,问道:“侄儿,此战收货如何?”
相比于拿下宛城,张济其实更加看重破城之后,能有多少收获。
这段时间。
他们是真的饿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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