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冷清言早起梳妆,却只化了淡妆,与素颜几乎无异,披散着头发且没有做任何造型。
她穿着衬衫、毛衣、牛仔裤、白球鞋加宽大的连帽外套,又将包包换成布袋,还装了邹棠的书和她自己的笔记本。
看着镜中自己不同于以往的打扮,冷清言很是满意,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她想了想,跑进书房翻出了邹棠留在家里的防蓝光眼镜。
戴上眼镜重新站在镜子前,冷清言带着小得意点头,却有羞赧之色浮上面颊,既紧张又兴奋地走出了房门。
她准备前往医大,因为今天是邹老师试讲的日子,但邹棠并不知道她会去,所讲的内容她想来自己也听不懂,所以她是去偷偷的,看邹棠讲课。
在医大的停车场看到邹棠的车,冷清言顿时紧张了起来,一路都在张望,生怕和邹棠偶遇。
按照冯欣发给她的路线找到教室,冷清言走近一看,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阶梯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可冯欣明明说过应该不会有太多人,还告诉她若想 不被邹棠发现,一定要坐在身材高大的男生后面。
她心里嘀咕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开始寻找合适的座位。
“同学?”
身后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冷清言诧异地回头,意识到自己是挡了路才会被提醒,立刻侧身让开“抱歉”
见眼前高大的男生疑惑地看了看她才走进教室,冷清言心里一慌,她也是来听课的,走进去就好,让什么路啊。
所幸她的举动并没有引来异样的目光,她故作镇定地跟在男生身后,心里却在暗暗窃喜,男生叫她同学,说明她的伪装成功了,也说明她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沿着阶梯向上走,走到一半时她前面的男生找到了座位,冷清言眼睛一亮,刚好后座还空着。
一颗心怦怦直跳,冷清言有些紧张,但更多是兴奋,她放眼望去,偌大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黑压压一片,她坐在靠墙边一排的中段,前座还是身材高大的男生,再加上不同于以往的装扮加持,一定不会被邹棠发现。
“师姐,你是临院的吗?怎么没见过你”
冷清言蓦地回神,前排的两个男生已经转过了身,正笑嘻嘻地等待她的回答。
刚刚还叫同学,怎么又变成师姐了?冷清言在心里嘀咕,可她从未想过会被搭话,顿时犯了难,正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坐在她身边的男生替她解了围“师姐,你不会也是邹师姐的颜粉吧?”
也?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冷清言知道颜粉是什么意思,但她更在意那个称呼,蹙眉问道“邹师姐?”
男生理所当然道“对啊,邹师姐让她带的师兄和师姐这么叫她,然后就传开了。。 . ”
冷清言的脸色愈发阴沉,管他师姐还是学姐,反正都是姐。
喜欢被人叫姐姐是吧?冷清言紧抿着唇,正盘算着晚上该做什么菜犒劳邹师姐时,充斥着谈笑声的教室顿时变得骚动,又随着邹棠走到讲台前而安静了下来。
怕被发现的紧张感再次袭来,冷清言伏在桌上、躲在前座男生的背后,脸上的阴郁已被情不自禁的笑容所取代,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邹棠穿白大褂的样子了,但她的邹医生一如她们在医院重逢时那般,不仅知性、干练,还在用那身制服撩动着她的心弦。
邹棠正在调整投影做课前准备,望着她脸上的从容,冷清言看得出,即使是第一次给学生讲课她也丝毫没有紧张或露怯,一如她们初见时那般自信,但在一起这么久,冷清言早已知道,在背后支撑那自信和游刃有余的不仅仅是才华,更是从不懈怠的努力。
从心脏外科的发展开始,到从业以来的经历,邹棠真诚地分享着自己的所学所悟和所思所感,诙谐幽默地穿插了自己还是初出茅庐的实习医时发生的趣事和糗事,又严肃认真的讲述了她经手的第一个患者离世时带给她的打击,让她再一次对医生这个职业、对生命产生了全新的认识和敬畏。
她举手投足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地抓住了学生们的注意力和目光,让学生们时而发笑,时而认真聆听,也让台下唯一一位不是学生的'学生'心动不能自已。
冷清言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爱人,庆幸着自己悄悄来此,没有错过邹棠站在讲台前讲课的样子,毕竟她已经错过了邹棠在德国的生活,不想再错过有关邹棠的任何点滴。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冷清言开始感到疑惑,邹棠所讲的内容与专业知识并无太大关系,也没有学生拿出笔记记录,比起讲课更像是在分享经验。
忽然听见身边男生的叹气,冷清言疑惑地看去,男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无奈又似自嘲般地小声道“就算邹师姐是心外的研导我也不去心外”
冷清言终于明白,原来邹棠今天并不是要讲课,而是以心脏外科医生的身份、以前辈、师姐的身份向学生们分享经验,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的学生在选择时能加入到心脏外科医生的队伍中来。
学医这条路本就不易,冷清言不明白男生为什么会抗拒心脏外科,忍不住小声问道“为什么?”
男生心想冷清言也许和邹棠是同一类型,不是天才就是学霸,这类人的眼里哪有什么困难,无奈道“手术难度大门槛高、劳动强度大风险高,赚的少还累得要死,没有十几年根本熬不出头,熬出头也变成老头了,有几个能像邹师姐这样的?”他看了看冷清言,立刻笑嘻嘻地补充“是小弟不才,师姐你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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