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愚蠢的弟弟,你睿智的姐姐想你了!

她干笑一声,略带讨好的看着杂役:

“能退不?”

杂役警觉的倒退两步:

“不能!”

“您要不方便,可以给您送家去”

徐俏儿又问:

“钱不要了,能退不?”

杂役再次一根筋的摇了摇头:

“不能!”

“小号诚信经营,正经做买卖的”

“你!”徐俏儿瞪眼咬牙,又听见朱雄英在不远处叫她,也顾不上再掰持,低声做了最后的威胁:

“看见那些兵没有?这事传出去,我就真的弄死你!”

说着,她直接把书卷成了一个圆柱形的长条,用左手攥着缩在了袖筒里,然后整理了表情,像个影子一样飘到了朱雄英的身后。

朱雄英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忙什么呢在那?看看我这幅字”

“如何?”

徐俏儿装模作样的看了看。

说实话,她心乱如麻,心里一直惦记着手里的春宫图,都没认清朱雄英写的是什么字,可她还是下意识的就捧:

“好饭耐不住三顿吃,可您这字却能让人反复回味…”

李景隆、黄子澄、练子宁介是精神一震。

看看!

到底是老徐家出的太孙妃!

有一手!

朱雄英轻笑,随手把笔撂下:

“那就留下了,谁喜欢就拿走,回头我给你们补个章”

练子宁笑着捋了捋胡子,当场就要认下来。

朱雄英的字,挂到厅上能露脸,拿在手里能保命,没人不想要的。

“那这可是…”

话还没说完,李景隆就一腚把他给撅走了。

然后直接往桌上撂下一锭银子,用行动告诉掌柜的,这是用了他的纸、墨和桌子的钱。

然后,他又在练子宁要活吃人的眼神中,笑着把字拿起收好,和朱雄英说道:

“早就想求一副您的墨宝,这回总归是得偿所愿了…”

朱雄英笑了笑,扭身出了门。

他这个位置,很难听到真话了。

不过他倒确实觉得,自己的字,写的非常不错!

徐俏儿紧走着跟了上去,又仓促走到他前面把那本整套的春宫图,更仓促的塞到了他的怀里。

看朱雄英皱了皱眉,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徐俏儿的脸上露出些祈求:

“先收着,求你…!”

朱雄英又皱了皱眉毛,但也没说什么,掸平身上的皱褶,摇着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然后慢慢的走。

徐俏儿送了一口气,然后蹦跳着跟了上去,轻轻抓起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眉眼笑的开心。

她总是能在朱雄英的身上,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柔软和脆弱。

就像是别人只注意到月光的冷清皎洁,而她却发现了月光的宁静。

过了会,朱雄英突然说道:

“你好像很高兴”

徐俏儿点点头,依旧笑的灿烂:

“殿下喜欢,臣就高兴”

朱雄英瞥了她一眼,片刻后说道:

“我一直喜欢”

徐俏儿再次点点头:

“那臣就一直高兴”

……

之后,朱雄英说到做到,咬牙花钱买了很多东西。

作为一个抠门的太孙,不容易的!

李记的糕点,王记的果脯,还有水韵阁的胭脂和娘子坊的丝绸。

甚至在路边的草台班子和做精细活儿的铜匠铺,也停下看了一会。

他们就像是老巷子吹来的风,沉着,安稳,不急不燥。

直到风吹走了午后,吹来了落日时候似天女纵火的烧云。

这时的夕阳余晖,让天空的颜色,就像是每天清晨刚开始时候的微微晨曦。

徐俏儿似乎不知疲倦,踮着脚尖一跳一跳走的轻盈,就好像是走在一条干净的河川上。

马上就要到魏国公府的后门口了,朱雄英站下,冲她摆了摆手:

“到家了,你回去吧”

“噢…”徐俏儿点点头。

此刻她脸上的明朗,被落日照出了金子般的颜色。

可刚跨过门槛,她又突然扭头折返,走向了仍旧站在原地的朱雄英。

然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知道…”

“月光,迟早会照在别人的身上,可只要有一瞬间,这个月光是属于我的,我就很开心了”

朱雄英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重复道:

“回去吧”

“我要回宫了…”

……

等徐俏儿刚进家门,刚吃了晌饭正在消食儿的徐允恭,就一溜小跑的从魏国公府的前门跑到了后门。

朱雄英带着大丫头出门溜达,又亲自把大丫头送回来的事情,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可就是这个逼…这个不走正门的毛病是跟谁学的呢!

不走寻常路,你是贼吗?

“臣参见殿下…”

朱雄英看看天色,又瞥了他一眼:

“你这是…又没当差?”

徐允恭的笑容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总得给…嘿,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嘿…”

朱雄英听他在那扯淡,过了半晌,他才掏掏耳朵又撇撇嘴:

“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打枣的,你就等着老爷子收拾你”

“早晚把你的俸禄罚到洪武三十年…”

话音刚落,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徐俏儿买的书,铺平后看了看书皮,皱起了眉头:

“疯丫头买了本书,方才忘给她了,你给她捎去吧…”

“唔!朱熹的近思录…”

“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也喜欢朱熹的文理,你们魏国公府的家教啊,真的是…嗯?”

说着,他下意识的翻开几页,正在说的话戛然而止,又‘唰’的一声把书猛的合上,嘴角抽搐。

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徐俏儿把书塞给他的时候,会是那副紧张的样子了!

混账!她竟然偷摸买了本春宫图!

死秤砣,臭秤砣!

你的脑袋是直通了膀胱咩,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黄的!

徐允恭看着朱雄英脸色的变化,一脸的好奇。

他站在朱雄英的正前方,刚才顺着余光往书上瞥了一眼。

他好像依稀看见有图,可…近思录还有插图版的?

嘶!没听说过呀…

是本官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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