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的话,赵臻再次于南楼旁看见裴旭时,站在他背后笑道:“花早就落了,你在这发什么愣呢?”

他像被惊了一下,起身道:“见过殿下。”

“你怕什么?”赵臻在他身边坐下,露出腕上的翡翠手串,理直气壮道:“太子哥哥让我多和你说话,你现在有旁的事么?”

“没有。”

“那你陪我。”赵臻看了眼身边的宫人,让他们记住时间,“说够一个时辰才能走。”

“好。”

裴旭看着她,眼前的女孩粉雕玉琢,嘴唇一动一动,偶尔喝口水,或是拈块糕点。

他垂眸看向她手腕那抹翠色,心想大周公主向来风流跋扈,皇室喜欢趁她们年幼时,便定下驸马,生怕及笄后没人愿意做倒霉蛋。

太子或许想选他做赵臻的驸马。

但是赵臻一点也不跋扈,很讨人喜欢,像只雪白的兔子。

赵臻边说话边看着他,裴旭平日也不算寡言,偏偏在她这像木头做的。

她戳一下,他动一下,耳根还会红。

赵臻还没开情窍,只觉得他有趣,放他离开前道:“你以后每次进宫,都在这里等我。”

太子很欣赏裴旭,不止一次在裴氏的长公子面前赞叹:“裴氏有你弟弟,实属幸事。”

甚至在他十五岁那年,召他为太子舍人。

赵臻看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除却那片梅林,随便走到池边喂鱼,也能瞧见他。

“臣见过殿下。”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坐在池边,瞥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

见他面泛疑惑,又不敢开口,赵臻轻咳声道:“听闻太尉在为你议亲。”

前几日,惠仪点着她鼻子道:“你定然是喜欢他。”

“我没有。”

“当真?那我直说了,太尉近来在为裴旭议亲。”

赵臻听了这话,心里莫名很烦躁。

今日终于见到他,想起他在别人面前侃侃而谈,在自己面前就是呆子,赵臻更烦了,蹙眉道:“你说话啊,究竟是不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裴旭低下头,想起父亲说:“太子殿下有意召你为驸马,为父需早日给你订门亲事,尚公主?那不是抬尊祖宗回来么?”

赵臻喉咙发紧,见他只有这四个字,心头一阵怒意,把腕上翡翠珠串摘下,随手扔在池水中。

少年愣愣看着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裙裾彻底消失,池面平静无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赵臻满十三岁后,太子允许她出宫,她心情不好,便去找惠仪。

徐府后院,她坐在树下,听着好友安慰道:“臻儿莫要难过了,往后太子罚你抄书,我都帮你。”

两人关系好到形影不离,举止习惯相似倒也罢了,连字迹都有八九成像。

“太子哥哥说我课业长进,很久没罚我了。”赵臻忽然道:“惠仪,我脾气是不是不大好,可能他这四年都很烦我。”

惠仪语塞,平心而论,赵臻哪怕对寻常宫婢也很和善,偏偏在裴旭那不一样。

“殿下是大周公主,中宫所出,无须介怀这些,何况天下男儿千千万。”

她越安慰,赵臻越难过,鼻子发酸道:“但没有一个比他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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