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姜禾僵在原地,细看还能看出她的双肩微微发颤,显然气得不轻。

走廊下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清楚姜禾的事情。

唯有卢澄明白,他蹙了蹙眉,只犹豫了一秒便起身,朝着姜禾的方向迈步,走近时,语气故作轻松地问:

“哟!怎么了这是,跟哥们儿讲讲呢?”

说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抬手勾住了姜禾的脖子。

姜禾努力咽下心里的火气和委屈,扭身甩开卢澄的手臂,瞪了他一眼:“边儿去,当心我揍你。”

仅仅一瞥,卢澄也注意到了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漂亮的眼尾更是猩红一片,忍不住心脏就揪成了一团。

他抿着唇,用双手掰过姜禾的双肩,低下头抬起眼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也不再吊儿郎当:“禾儿,朝前看,过去的烂人烂事别再放心上了,不值得,谷灿那种贱人不该左右你的情绪。你是谁啊?你是姜禾!”

姜禾勉强扯了扯嘴角。

是啊,她是姜禾。

小时候无论遭遇什么事,别人劝慰她的时候,她都叉着腰、抬着下巴骄傲地说:“这有什么的,我是谁啊,我是姜禾!”

可是谁又懂她的故作坚强,她是姜禾又怎么了?不过是个浑身是伤却欲盖弥彰的女孩罢了。

不过此时,她也很感激卢澄没有刨根问底追问谷灿说了什么,没有故意揭她的伤疤。

真好,果然还是发小了解自己。

只是她并没有被安慰好,此时要哭不哭的,非常难熬。哭了跌份儿,不哭真的气人。

关键时刻,幸好有李柔插科打诨。

李柔一路扶着墙走下楼,脚步轻轻的,苏继铭没听见。

在最后一个阶梯,她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抬头看见姜禾,眼睛一亮,挥着手欢脱地喊:“阿禾!”

姜禾跟卢澄同时扭头望去,苏继铭听到了,也慌忙起身去迎接。

李柔看都没看他一眼,推开他伸出的手,直直朝姜禾走去。

姜禾看她急吼吼的样子,也赶紧迎上前,抬手不经意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笑着问:“怎么了,这么急?”

李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隐晦地看了一眼卢澄。

卢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眯眯地退开,转身勾着苏继铭回到了走廊下。

不理苏继铭黑成锅底的脸色,卢澄说:“人女孩说悄悄话,你凑什么热闹?”

苏继铭哀怨地盯着李柔猫猫祟祟的身影,冷笑一声,老公是树洞呗,说完就不要了呗!

李柔拉着姜禾走到了院子边缘,眼尾偷偷扫着走廊下的几个人,见他们好奇地看着这边,却没打算走过来偷听,放心了很多。

而叶凝春不服气,非得凑过去,叉着腰问:“你俩干嘛?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

李柔看她一眼,朝她招手,示意她凑近一点。

于是几个男的就看到三个女生头抵着头密谋的一幕。

李柔悄声问姜禾:“阿禾,你们公司能不能开发一款软件,就是设定多少时间手机没被主人操作过,就启动自动格式化程序?最好无法恢复那种。”

姜禾一愣,叶凝春也有点懵。

随即二人反应过来,表情逐渐变态。

“嘿嘿~柔柔~~老实交代,你手机都存了些什么18禁的玩意儿?”叶凝春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笑问道,“也亮出来给姐们儿开开眼。”

姜禾也咧着嘴,盯着李柔,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李柔嗔怪道:“没这回事,天地良心,我多纯良啊,老苏可以作证。”

叶凝春眯起眼睛瞄她的肚子:“你俩一个敢说自己纯良,一个真敢作证。”

李柔悻悻地捏了捏耳垂,佯咳一声:“反正我手机里没有你想的那些黄色废料,我就是骂人骂得脏,万一哪天手机丢了被人破解了密码,我不要面子啦?”

下楼之前,她又收到了前同事焦康的微信。

焦康告诉她,臧总在会议上又蛐蛐她了,说她就是靠一张脸勾着苏继铭,还说苏继铭再牛又怎样,还不是肤浅地只看一张皮囊,两人迟早要完。

苏继铭迟早腻了她,毕竟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说李柔的业务都靠苏继铭背后支撑,不然凭她能拿下那么多境外订单吗?

还说李柔做事也就那样,别搞得除了她,恒星国旅就转不动了之类的。

李柔直接表演原地气成河豚。

怎么会有这么没品的领导,明明自己没本事,还特自以为是,恒星要不是国企,早就在他的管理下完犊子了好吗!

而且境外订单就是凭她自己谈下来的,他以为BEC gradeA的成绩、雅思8.5分是闹着玩的吗?

这个成绩在大多情况下都可以拿鼻孔看人的好吗?

但她没有,她可谦卑了。

毕竟骄傲在败坏以先,人不能凭外物骄傲,否则迟早有打脸的一天,她很听她阿爸父的话,除了没忍住婚前那啥了~

最恶心的是臧总竟然还诅咒她的婚姻,他以为谁都像他那样三儿啊四儿的,一个接一个的。

总不能自己是蛆,就认为全世界是粪坑吧?

于是李柔对臧总展开了惨无人道的背后辱骂,从他本人骂到他全家,除了前妻和前妻的女儿“幸免于难”,他的其他家庭成员和不在一个户口本的四儿以及可能故去千年的祖宗都没能幸免。

骂完之后,李柔解气了,也冷静了,然后就开始后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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