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一直前行,大约行走了一百里,已经来到古铜镇。
烟火气很足,有数千人在集市,做贸易买卖的人,纷至沓来,整日不断。
三缄来到集市,沿街化缘,无奈没有人给他结这善缘。
夜里回来旅馆,第二天又到镇上去化缘,转到西面的街巷,突然一少年看见三缄化缘完毕,而跟他说:
“道长化缘这么辛苦劳累,请到茶馆去消闲片刻,可以吗?”
三缄说:“你有什么事而请我呢?”
少年说:“我自然有求于道长。”
三缄说:“何必到茶馆去,即使在静室就可以说了。”
于是带着少年来到自己住的旅馆。
刚进入室内,少年躬身作揖说:“我家发现一件怪事,我看见道长器宇不凡,必定是法妙道高,能收伏妖鬼,敢赐步帮我除去。”
三缄说:“你家的妖是怎么一作弄法子的?”
少年说:“我家所供的家神,原来是先祖遗留下来的,屈指算来也有一百多岁。每当佳节供以酒肉,从来没有看见过能吃的。
忽然在前日我母亲的寿诞,拿酒肉供奉时,收盘子时却发现一点也没有了。
我开玩笑说:‘我家的菩萨活了。纸上写的都会吃肉了,如果刻作木板,怕要咬人了。’
这话一出口,家人称奇道怪,喧闹满屋。原来是两个女婴,一个男孩,忽然不见了。室内室外找了个遍,都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影踪。
我母亲害怕极了,连忙焚烧香烛,向家里的神位许诺说:
‘今天敬神,没有看见酒肉,恐怕是家人疑惑,说了不正经的话,得罪了菩萨,如果把我的儿女放出来,明天会另外准备牲酒,再敬神祗。’
话刚说完,儿女都出来了。第二天没有人当一回事,所以没有准备酒肉祀神,又把儿女藏了起来。
只好急忙烹煮了一鸡敬献在中堂,儿女又出现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在作祟。”
三缄说:“你先回去,明日巳时刻前来带我。我到你家去,自然会有办法。”
少年回去后,果然在第二天一早来带三缄到家里,安排在室内。
三缄秘密叮嘱说道:“你可以烹熟牲酒,照常供着。”少年如命。
三缄暗底里偷偷观察,原来是狐疑。狐疑吃罢酒肉,仍然隐身藏在了龛内。
少年说:“这些东西,菩萨尽管饱餐。下民已经二次没有银两再买牲酒了,菩萨如果要常常享用,须默默保佑我能捡到金银,那么天天都会献酒牲。
如果不保佑我,一味只知道食用,恐怕没有几次好吃到了。”
狐疑在龛内答说:“菩萨不吃人,等人来吃菩萨不成?如果不用牲酒给我,我越会作怪,叫你那粪泥水臭得难闻,叫你那黑母鸡生出白蛋来。”
少年说:“天地间岂有正神要人牲酒;要人牲酒的人必定不是正神。我发誓要聘高人,用净瓶把你收服。”
狐疑说:“菩萨是不一样的,泥塑木雕的原来就不食牲酒,晓得说话的牲酒不吃,那必然就会饿死?
你知道我神属于不正,你又是正人吗?从古到今,原来只有正人才供正神,神不正都由于人的不正。
你不要胡思乱想,转念想聘请高人来收拾我?我且要问你,如今这世道上有几个高人?人如果要高,高不过显道的神。你去请来,我也不怕。
如果除了显道神外,而要收我的还早着呢。你不收我,我怕要收你的子孙了。”
主人说:“菩萨用不正来说我,我究意有哪些不正了?”
狐疑说:“你的为人,欺负弟年幼,偷偷私藏好东西,这是存心不正;
谋李姓的妻子想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是娶妻不正;
前妻有子,逐他在外面,这是待子不正;
后妻有子,任其辱骂,这是长上教子不正。
有这此不正,还说我神的不正,你不怪自己,反倒怪起我来!”
主人说:“以你的话说来,要住在家许久了才回去?”
狐疑说:“我回去的日子还没有定期,除非看见了我的师父,我就立即回去了。”
主人说:“你师父是谁?”
狐疑说:“天上仙官,不是人间俗子。”
主人说:“你不要骗我,早去的好。”
狐疑说:“早去晚又来了?”
主人说:“我与你讲,你如果肯回去,我用牲酒烛帛送你。你如果不去,我所聘的高人一到,必把你的身躯收入净瓶,难以出来了。”
狐疑说:“你常夸你所聘的高人,我倒要等他来这果,与他一试道法。如果不能胜他,我立即回去;如果他不能胜我,你家就会越来越遭我的害。”
主人说:“是什么害?”
狐疑说:“不只焚烧你的屋子,而且把你家的人全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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