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蟒怒甚,乘霞而出,乐道与之力战百合,不分胜败。
白蟒心知厉害,口吐宝珠一粒,在霞影内暗向乐道头上坠来。乐道大啸数声,狂风突起,此珠已吹至东南角上,不能进身。
白蟒将气一呼,珠仍入口,旋吐黑气,愈吐愈密,片时不见天地,黑作一团。
白蟒乘此黑气迷漫,手持双剑,欲杀乐道。岂知乐道复啸一声,风声大作,将黑气吹在天外,并将白蟒吹去百里之遥。
白蟒暗思:“吾只道山精水怪中吾为恶魁,谁知还有恶于我者。此次如败,必为群妖所笑矣。”
于是立定脚跟,将紫花棍舞了一舞,狂风已住。
白蟒卷霞而返,高过乐道风车十余丈,力举此棍,向乐道劈头击之。
乐道幸有大道在身,运上一运,虽未为棍击毙,然已坠下风车焉。
白蟒见乐道势败,执棍驰追,乐道停车又与力战,白蟒以紫花棍挥弄如意。
乐道连被棍击数下,身负重伤,力不能支,欲逃无路,左思右想,难以得脱。身向东行,白蟒东逐;西奔,白蟒西追。
于无可如何时,正遇二翠云游半天,听得妖风卷动,伫立视之,见一男妖为一女妖追逐甚急。
翠盖说:“男妖力却矣,何不救之?”
翠华说:“救之如何?”
翠盖说:“且将云脚盖下,隔定女妖来路,问此男妖何与女妖力战如是。”
翠华曰:“可。”
遂将云脚盖下,白蟒极目别又一天,男妖渺然,仍复挺立于斯,持棍以待。翠盖将女妖隔定,遥呼男妖。
乐道停车,问说:“何处仙姑前来救吾,恩沾不浅。”
翠华曰:“尔属何精,与这女妖如此力战。”
乐道曰:“吾乃虎精也。投师三缄以学大道,自师徒分散,仍在停云阁内炼习功夫。
因念吾师,四处查访,偶尔得遇白蟒扰害生灵,吾欲安靖此方,无奈彼法力甚高,弗能敌之。不意于危急中,幸得仙姑援救。”
二翠说:“你是乐道兄吗?”
乐道惊说:“你是什么人,知道我的道号?”
二翠说:“吾乃碧玉山之翠华、翠盖也。”
乐道说:“尔二翠道妹耶?”
二翠说:“是矣。”乐道于是驱车上前,相见而泣。
二翠说:“道兄不必悲伤,且至吾洞,以俟精力健后,诛此白蟒不迟。”
乐道得二翠之言,同驾风车,向北凤山而投。半空中,遥见此山高险可畏,中山形同鸟腹,首尾皆尖,如能飞舞,恰似一只彩凤。
三人来至山顶,微将风车坠下。二翠导乐道入洞,香茗献后,设筵待之。
席间,二翠询说:“乐道兄自碧玉分散以来,吾师行藏毫不知耶?”
乐道说:“道兄道弟一无所遇,未识尚有几人随师云游。兄弟四处访寻,渺无音信,不期至此与道妹相会。
但访师在后,现今白蟒挫辱于吾,道妹如何收之,以雪吾恨。”
二翠说:“白蟒道法,群妖不及,如得吾师肠绋子,治之不难。”
乐道说:“师形不见,何由得耶?”
二翠说:“吾于明月高竖花幡,招聚北凤山大小妖部,访有能收者,然后再至小月洞一决雌雄。”
乐道说:“如是事不宜缓,明日速行。”昧爽,二翠将花幡高竖,微风飘荡,妖娇如龙。
群妖见之,陆续而至,一时约集数百有余,交相问说:
“是谁立此花幡,招吾等前来酌议何事?”
二翠说:“花幡乃吾姊妹所竖,招得众仙子来此,别无酌议,因小月洞之白蟒扰害生灵,
而且压及群妖,有罚无赏,藐视一切,吾姊妹意欲兴师问罪,扫除恶魁,一以安靖生灵,一为群妖出气。不知尔等以为何如?”
群妖说:“白蟒为人应当诛戮,无如彼之道法高过百里内外一概妖部,兼得南蟒紫花棍,真有万妖不敌之勇。
群妖久欲除之,所以隐忍不前者,实此故也。二翠仙姑既欲除此恶魁,谅所炼道法必胜于彼,吾等不过效厥奔走,冲锋对敌还赖仙姑。”
二翠说:“此紫花棍系何物所化,厉害如斯?”
群妖说:“九曲山半有紫棠一株,历经日月精华数万年久,已成为妖,常在是山现美女形,迷弄人间男子。
好色之辈,为彼毒死者不计其数。后得道祖《太极图》一照,化作此棍。
先为八公山鹿妖所得,獐妖为之驱使不堪,无可如何,将一女配之,以讲和好。
鹿妖美恋獐女,寻为獐女击毙。獐女得棍称雄,压及群妖,与南蟒有桑间约。
南蟒假为匹配,同洞而居。居约月余,南蟒又复乘隙以毙獐女,亦犹白蟒之毙南蟒然。至若伏此棍者,则不知用何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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