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像是突然崩溃了一样,就这样当着叶子明父女俩的面,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大哭起来。
叶子明抿了抿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说:
“孩子,我知道,我知道那种直觉,是一个优秀的刑警必不可少的直觉,但别忘了,你也是一个人啊,你不是铁打的,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叶子明越说越心疼,叶晓静也抱住方铎哭了,只听叶子明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睡一觉了?最近照过镜子吗,看过自己的眼睛吗?那里有多少血丝,数得过来吗?”
方铎此刻像一只柔弱的兔子,把头伏在叶子明腰间,什么也不说,只是无助地摇头。
“真正的男人,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也不会被眼前的困难打倒。”叶子明接着沉声说道,“方铎啊,男人遇到挫折的时候,受伤的时候,可以在自己家里哭,但出了这个门,你就要坚强起来,没有证据就去找证据,没有线索就去摸线索,直到把你怀疑的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方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言成打来的,他擦了擦眼泪接了起来。
“臭小子,你们组长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他都找到我这里来了,让我好好劝劝你,我把他怼了一顿,说你又欺负我儿子了吧?你现在就过来,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我带你到工作组骂回去!”
“干爸,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方铎心烦意乱地说。
“哟!听这声音,还在生着气呢,行,咱也不管那位省里来的大官儿了,你过来,咱爷俩聊聊。”贺言成说。
方铎刚要拒绝,叶子明摆了摆手说,“去吧,你这个时候就需要跟别人多聊聊天,解开你的心结,才能轻装上阵。”
贺言成不喜欢喝酒,约在一个茶馆见的方铎。
方铎到的时候,发现这里环境很优雅,大厅里用原木装修,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蒲草垫子,室内古朴的灯光撒在每个角落,每个桌上都有一盏油灯,过道中间还有假山流水,哗啦啦的水声,让人的心情很快就能放松下来。
他推开一个包间的门,贺言成正双腿盘坐在那里焚香,屋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贺言成指了指茶案对面的蒲草垫,方铎走过去坐了下去。
“咱们今天先不聊具体的事,只品茶聊人生。”贺言成淡淡道。
“我可没那闲心。”方铎情绪还是有些烦躁。
贺言成没反驳他,而是给他倒了一盏茶,闭上眼睛缓缓诵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他讲话的语速很慢,且吐字清晰,语调平缓,让人不忍打断。
一首《心经》诵下来,贺言成才睁开眼睛,微笑看着方铎。
“心经,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人背过。”方铎也看着他,说道。
“那你知道其中的涵义吗?”贺言成问。
“不知道。”
“心经最大的涵义,就是没有涵义。”
“什么意思,绕口令?”
“你想想,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贺言成慢慢回答道,“你小时候有没有跟同学发生过矛盾?有没有被老师误解过?走在大街上有没有被人欺负过?这些都是当时最让你难受的事情,甚至认为无法过去的坎儿,现在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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