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第一次发这么大的善心,后来就再没有过了。

“男人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官差把刀一横男人就跪下求饶了,本来这种事情在村里私下做没人会报官,但那时的年景不错,家家户户日子都还过得去,大家的心就善良许多,见不得丢孩子这些烂糟事,官差既知道了也就不能不管。”

“所以你想告诉我不要随意发善心?”

卫年回过神,笑得有些勉强,他说这么多就是等着贺兰汐发善心的。

“卫医正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在没有原则问题的情况下,一个有多年经验的军医和一个已经瞎了眼的士兵,贺兰汐知道该保下谁。

这么想来或许要被念几句不公,但这天下何时又公平过。

每日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少,在伤兵营里最不多的就各种毛病,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昨夜就有一个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士兵突然又在林子里吊死了,给秦克气得不行。

他已经被卫年“发配”给贺兰汐帮忙锄地好几天了,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要死不早点死,白白浪费那么些伤药,能救多少人!”

话糙理不糙,只是苦了卫年,本来为平息其他伤病的怒火停了秦克的工作就让他有些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偷空过来看看师弟又听到这样的爆论,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秦克可就真落不着好了。

“嘿嘿,萧老弟……”

卫年不敢纠正秦克,只能求贺兰汐吩咐周围的人别说出去。

贺兰汐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安慰卫年不会有闲话传出去,秦克之前说的那些更不中听的也不会。

卫年一时也不知道是该不该感谢,反正是更不放心了。

秦克皱眉,“你这么闲?”说完就丢过去一把锄头,让卫年也帮着除草。

卫年苦笑,“营里的将士们听说前线有调动,一个个比猴都急,我哪里得过闲。”

贺兰汐是知道夜沐辰要作为钦差到北疆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北越那边蠢蠢欲动。

塔城,府衙。

夜沐辰一脸严肃,盯着手上两指宽的纸条。

信上寥寥几字,命令般地让他不要去北疆。

底下的幕僚眉眼间都是算计,肚里不知转过多少道弯,可就是没有一人肯先开口。

“李师,你先说。”

被点名的李卓捋了捋胡须,他是夜沐辰众多幕僚之一,只是在府中他上面还有人压他一头,不过那人现在替殿下坐镇京城,他则随侍左右,现在的夜沐辰叫一声老师,可见夜沐辰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依下臣愚见,还要先分析此信的来源。”

夜沐辰面上不显,但李卓也算跟在夜沐辰身边多年,知道他现在微微下撇的嘴角表示他的心情并不愉悦,看来他没有猜中殿下的心思,又或者,这密信的来源还不是他能知道的。

李卓顿时觉得后背冷汗涔涔,立刻改口,“殿下此行是陛下钦点,要是半途折返,恐会惹陛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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