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抬起头。“每一片鲜美的生鱼片都像丝一样柔滑,融化在舌尖,再蘸点芥末和淡口酱油,哦——”他轻声呻吟起来——“还有海苔包的手卷,软糯的大米饭,搭配金枪鱼片,再加一点豆酱,那个口感……这里的食物不错。但我觉得更适合西方口味。”
洛辰挑起眉毛问他:“那是你最怀念的东西吗?生鱼?”
“是的。还有一碗味噌汤。”
“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吗?”福治说,依旧弹着吉他。“几乎所有东西。我怀念我的皮卡——大号加高的樱桃红福特。我怀念周日的橄榄球赛。有一家叫“油腻勺”的肋排餐馆,他们的猪肉三明治是我尝过最好吃的——见鬼,我唯一不怀念的就是奥斯汀的交通。35号公路上整天都是车水马龙。”
他停顿了一下,痛饮了一口蜜酒,目光悠远。“我最想念的是什么?我的女朋友坎迪斯。她可能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是说提瓦特大陆。她说过要接入方舟Online的,”他支吾了一下,摇了摇头。
“……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提瓦特大陆太大了。我在个人留言板上发了信——”他皱起眉头,耸了耸肩——“但至今一无所获。我一直在找,但我觉得她已经走了。死了。”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想着被他们留在身后的人,那些因为过渡或小行星而失去的人。
“我想念我的爸爸妈妈,”沈冰抽噎着说。“我爸爸甚至没能活到最后,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他被肺癌击倒了,比……大概早了六个月。”她停顿了一下,不愿说出那几个字。
“……我一直忙着工作,直到为时已晚才我察觉到。他没告诉我他快要死了。这不是爸爸的风格。虽然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说想让我陪他去钓鱼。我没理他。太忙了。如果我能改变什么,那一定是这个。我想回去多陪陪他。”
“我有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阿尤娜打断了他们对往事的怀念。“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本地人——”她用拇指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泰斯——“我们听说发生了一场大灾难,把你们都赶到了我们的世界。”
“我听说你们找到了一种神奇的方法,从某个地方打开了一条通往提瓦特大陆的裂缝……我们并不谈论这件事。这让旅行者感到不安。但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来自哪里?是什么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
宫本君、沈冰、福治和洛辰彼此交换着不安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知道这些NPC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电脑脚本——他们肯定带有更多的东西,但他们又不是人类。他们的世界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嗯,你说得对,”沈冰小心翼翼地说。“我们确实通过一种魔法门来到这里,它让我们能够在两个世界之间移动。我们来自的世界叫地球,那是一个拥有数十亿人口的巨大星球。”
“……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块燃烧的巨石从天而降,它标志着我们世界的末日……怎么说呢,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活了下来。但大多数人都死了,除非他们来到这里。甚至来的一些人也死了。他们的身体和心智无法承受这种变化。”
“地球?”泰斯咀嚼着这个陌生的字眼,“……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提瓦特大陆和那里不一样吗?”
福治吹了声口哨。“哦,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它很大,非常大。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事物。城市比安其拉大一百倍,有用金属和玻璃建造的摩天大楼。有很多城市住着一两千万人。我们有汽车、飞机、手机和电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充满了怀念。
“……不过,没有魔法。”洛辰补充道。“那里有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技术,但没有魔法。没有咒语。没有怪物——除了人类自己。”
“那里的事情不像在提瓦特大陆,永远存在着理由——我是说,在这里,一切都是故事的一部分。任务赋予了意义,一切都有自己的位置和目的。就连怪物和地牢也是一样。在我们那个世界,坏事发生了,没有怪物可以击败,没有任务可以纠正。你只能忍受痛苦,努力收拾残局。”
“听起来像是一个悲伤的地方,你们的那个世界,”阿尤娜最终说。
“是的……”洛辰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不过,它仍然是我们的世界。但说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今天应该是一场派对,庆祝我们能有第二次机会。所以,让我们庆祝吧!谁还想再喝一轮?”
在那之后,他们又喝了一会儿酒,聊了一会儿天。到了凌晨2点半左右,洛辰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火势逐渐减弱,烧得很低,只剩下樱桃红的余烬和一片灰蒙蒙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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