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容鸩薄唇微勾,墨眸难掩温和的笑意,他还是不肯放手,女孩身上的香气香甜,不觉间低下头轻咬住她的颈侧,不过一瞬,他恍然回神,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牵着她的手像内堂走去。

面对女孩含着怒气的美眸,容鸩轻笑一声,也没有同她解释。

有些阴暗面的东西,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小姑娘吃过的苦太多了,她不该见到那些灰色恐怖的事情。

偏堂内燃着淡雅的熏香,江老头子的徒弟匆忙赶了过来,为他们沏好茶后又让人去外面买了些糕点回来,软糕香甜,是城外的那家老铺子的招牌。

“师父还在前堂为宾客雕玉,不得不让您等一会儿了,这是御南斋的点心,师父说过您最喜欢吃这个了,今日有过的地方,还劳请您多担待一下。

还有,师父说了,展厅内的玉雕洛小姐要是有看上的就尽管拿去,算是老人家给您的礼物。”

他徒弟的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为情地继续说着:

“师父……他还说……前些日子跟洛老先生下棋的时候,他赢了那场局,要洛小姐回去转告老先生,记得把他珍藏多年的信阳毛尖给送来。”

洛娇娇尝了一口软糕,也仅仅一口,她便再无兴趣,也不知是不是口味被容鸩养叼了的缘故,她从小爱吃的御南斋的点心现在尝起来实在太过平淡:

“原先我以为是旁人要来,既然是宋医生的话,我也不好再过多追问,回去的时候我会和师父解释清楚。”

那小徒弟这才放下心来,洛娇娇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玉饰并没有什么兴趣,索性直接交给容鸩去挑选,自己慢慢走到一边欣赏着老爷子精心栽种的花树。

容鸩在海外有珠宝生意,他对于玉饰也算是有些经验,洛娇娇很放心他去挑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熟悉的青石小路越走越偏,竹轩幽静,几年没有来,园林中的建筑似乎多了不少,她摸索着路慢慢走着,想靠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回走。

结果没走半分钟,她又来到了一片竹林中。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迷路了的。

说来也稀奇,竹林这么丁点的地方竟然连信号都找不到,她拿出手机对准了好久,导航还是一片空白,定位不到她的信息。

前面是一堵死墙,没办法,她只能拐了个弯向着竹林深处走去。

难怪容鸩向来不喜文竹,洛娇娇踩着泥泞的小路,怀里还揣着刚才随手挖出来的两个竹笋,因着竹子密集,油纸伞不方便撑开,只能半遮着伞,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走出了竹林,豁然开朗的庭院里白墙黑瓦,院内假山流水渺渺如仙,飞檐斗拱,曲声婉转。

洛娇娇严重怀疑自己走偏了路,若不然按照自己小时候贪玩的性子,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江老爷子这处私宅,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乘着兴趣漫步在这庭院中。

白墙上的镂空窗花纹错杂,仔细看去亦有对称的美感,借过长廊花藤,她看到了极其震惊而难忘的画面。

那个清冷矜贵的宋医生,把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白皙的指尖勾着男人的下颚,红唇肆意地吻在男人的薄唇上,男人眉峰微蹙,却也任由着怀中女子的亲吻。

骨指分明的手揽在宋泠的腰间,清墨色的眉眼宠溺而温存,手逐渐加深了力道,宋医生并未察觉,自己已逐渐沦为秦晏的怀中之物,不得挣脱。

昏暗的环境遮掩住男人大部分的容颜,洛娇娇只能瞥见他那双眼睛深邃幽静,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会?

洛娇娇属实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她怎么记得,宋医生是个清冷淡漠的性子,而且这一幕……

她实在没看出来到底谁才是这场情意上Hunter。

看了还没几秒,容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时,洛娇娇一下子把他的眼给捂住: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按理说,她说这话实在是有点羞愧的,每次面对容鸩时,她总是被容鸩那双眼睛以及容颜迷惑了心智,每一次的暧昧旖旎,似乎都是她主动挑逗,吻向男人的喉结,摸向他的腰腹,氤氲的眼眸湿润,柔声渴求。

但每一次,她总会从主动方败下阵来,容鸩偏偏是食髓知味的人,在酒店度过的那六天里,洛娇娇甚至都见不到窗帘外的景色。

夜里江老爷子总算腾出时间来,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几道菜,一向固执的老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容鸩面前倒显得毕恭毕敬起来,一点都没有之前洛娇娇看到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洛娇娇偶尔嘴贫,笑着打趣老头一句,总被他明里暗里瞪回来,那眼神仿佛是在说着等容鸩走后,看他怎么向自己师父告状。

洛娇娇当然不怕,因为不管自己做什么,师父总是向着自己这一边的。

他们来的也是巧了,附近有条街上有商业活动,特邀了艺匠来表演打铁花,洛娇娇当然不能错过这个热闹,晚上跟师父通完电话后,吃了几颗药,才兴致勃勃地拉着容鸩去了那条街。

打铁花的声音如同春雷乍响,火花迸溅,犹如星河坠落,一片红光璨起,又如烟花般绚烂,千树万树,火银灼裂在半空中转瞬即逝。

她沉醉于这片盛景中,直到容鸩轻扯了她一下,洛娇娇低下头,只见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簪静静地躺在一块精致的梨木盒中,杏花疏影里,她听到容鸩低沉的声音缱绻柔和:

“洛娇娇,你娶我?”

此时恰逢匠人打下下一片铁花,人声鼎沸中她眸色清亮,落下的火光犹如星屑在她眼中明灭,洛娇娇没有听清他的话语,不过她还是抬起头,俏皮地在容鸩唇上落下一吻:

“容鸩,你娶我好不好?”

“嗯,我嫁你。”

尘嚣眷恋于柔光百瞬,越过岁月的书卷,我看到了火光四溅,也看到了春花柳畔。

略过春浓冬霄,踩过碎冰花绵,百转千回,苦尽甘来,终幸得佳人一顾,好在,那个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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