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恩在今晚没有回到猫眼酒馆的桌球室休息,他既然领了行动处下发的工资,那即便他现在是实际意义上的“编外人员”,责任的使然也让他自发来到无人的行动处守夜与避免突发事件。

“铃~~”

小门边的铃铛因为艾希恩的闯入而泠泠作响。

“欢迎回……来,呃……抱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菲妮先以为是雷奥多一行人终于回来了,却没想到是艾希恩先进入了行动处,突然的变化以及上次见到他时的支吾让菲妮更加紧张。

“没事的菲妮,我懂你的意思,下次不用这么紧张。”

“嗯……”

菲妮收起柜台上摊开的由智识教会编着的“法术安全释放的解析与术式”,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并没有从公共小冰箱里拿出明面上属于所有人的甜酒,而是自己略显生疏的从柜台下拿起一小盒咖啡粉,尝试着给艾希恩泡一杯自己做的咖啡。

“这么说…雷奥多现在算是你的养父?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艾希恩乐呵呵的看着菲妮手忙脚乱的使用着辉晶加热器煮着已经开始飘香的咖啡,也知道这样的咖啡一定属于本就偏爱咖啡而不喜饮酒的爱兰。

“对,我已经跟雷奥多队长一起生活十四年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父亲,而爱兰就是我的母亲。”

“莱兹呢?”

“莱兹?他嘛……算是比较损但是也足够可靠的哥哥吧…毕竟他也加入队伍好些年了。”

菲妮认真的回想着艾希恩所问,却没有发现面前的加热器已经开锅。

“哎呀!”

在慌乱的关上加热器后,前者又开始翻找起爱兰留下来的方糖等调味品,所幸的是爱兰似乎本就没在意别人会拿走她的咖啡以及其他用品,菲妮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

“三块方糖加三勺牛奶,谢谢。”

菲妮点点头,终于,在一阵忙乎后,这杯满含菲妮感谢之情的咖啡还是递到了艾希恩的手中。

“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艾希恩品尝着这份有些过于“浓厚”的咖啡,无论如何,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雷奥多很疼爱你,爱兰他们也是。”

“我知道,但是队长老是对当年我父母的事情感到愧疚,我怎么劝他去释怀都没有用,一有心事就偷偷找角落喝甜酒,生闷气……”

菲妮似乎十分不满雷奥多的这种行为,不过这也能让人理解,前者并不希望身同生父的雷奥多沉浸于早已过去的过去,而后者本就不可能从那件自己不了解的“牺牲”中释怀。

“你还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艾希恩顿了顿:

“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嘛…这件事我早就不在乎了,队长天天跟我说什么——既然你选择了父母的道路,就要承担这该负有的一切什么的……”

“队长当时作为一位从前线退役的老上尉加入了我父母当年的行动队,同时跟随我的父亲学习辉术,父亲留下的日记还专门称赞了身为年长者又为上尉的雷奥多竟然能这样虚心请教自己关于辉术的知识……”

“一切都很好……直到那一次边境冲突,本来追查辉术逃犯的雷奥多在位于南方联盟边境的一处法尔坎特小镇里被支持南方联盟的反抗组织与当地邪教联手袭击,我父母赶去支援时却撞上了一位疑似邪教干部的五级辉术者,在掩护身受重伤的雷奥多撤离后,我的父母亦下落不明……”

菲妮表情自然的说出了这些,她没有撒谎,对于这些过去的,少女已经并没有什么在乎的了。

“邪教干部?”

“事后经赶到支援的主教与军方的联合调查,确定为死神的气息,也就是信仰死神的邪教,他们当时刚刚在镇中释放瘟疫辉术,杀死了大部分无知的镇民,而幸存者全拥挤在镇里的几个正教教堂内,雷奥多队长碰巧就在这时赶到了镇外……”

“这确实不能怪他,不是吗?”

“对啊,就像他保护我一样,我父母身为三级辉术者,保护当时的队长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行动处彼此不仅仅是同事,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

艾希恩赞同的点点头,菲妮说的确实没错,当你能够放心将后背交给某人时,你们的关系也不可能仅仅止步于同事了。

“但话说回来,你的父母客观上还是因为救雷奥多而死,而雷奥多正好又是从战场退役的上尉,他不可能不在乎这一切的,你要理解他,菲妮,这样的恩情不是说仅仅将你从小抚养到大就能释怀的,懂吗?”

“不要怪他,你变得更加强大也是对他的回报。”

艾希恩指了指菲妮前不久刚刚收下去的指导书:

“早日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辉术者,当雷奥多终于能放心将你送出他臂弯下的时候,想必他也会欣慰许多吧。”

“嗯。”

就在咖啡饮尽之时,木门上的铜铃再次响动起来,雷奥多一行人终于回到了行动处。

对于艾希恩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行动处,雷奥多并不意外,因为艾希恩说过自己有着在行动处共事的经历,但他能和有些惧人的菲妮这样聊天却让他十分惊讶。

“怎么样?”

“人去楼空,倒是逮到了一群计划恐袭的愣头青,现在转交给警署和军部去收拾他们了。”

雷奥多叹了一声,啪一下坐到了柜台前,而爱兰则是默默走到柜台后和菲妮站在一起,准备也给自己泡一杯午夜的咖啡;至于莱兹,在进门的一瞬间便径直去往行动处内接客的沙发,躺在上面就丧失了“生机”。

“在意料之外,我怀疑他不仅仅是‘血债’组织的成员,赫本有可能本来就是一个被替换的身份,我怀疑他亦是穿插在这些激进组织中的邪教成员,当然,不排除他身为‘血债’高层抛弃底层成员逃跑的可能。”

“警署和联合会也持相同观点,现在军部和警署正在联手审问那几个被抓住的倒霉蛋,但我预计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为什么?”

“你觉得十几个甜酒喝到烂醉,爆炸物和高危武器随意摆放在一起的愣头青年能有计划这些的能力吗?”

“……”

雷奥多拍了拍腰间的弹袋,原先装满普通弹药的火腿弹鼓已经几乎打空。

“为了附近居民的安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使用辉术,我甚至感觉他们其中有些人中弹前甚至都还没醒酒……而其他人在哀嚎之下过了一段时间也从楼里面出来投降了。”

将爱兰递来的甜酒的瓶盖撬开,雷奥多神情略显无奈。

“确实不像是能套出情报的人,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联合会大部分行动队还是保持协助警署的日常维稳,部分精锐队伍负责继续调查频发的邪教案件,军方和警署则负责审讯和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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