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的名字!”
“元天翊。”
尚在营帐外眺望星空的云笑天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先摸摸鼻子,而后摸摸腰间的令牌,自觉移步远处。另一侧的侍卫瞅了云笑天两眼,也把自己挪远了。
云笑天这小子私自回营就算了,居然还把逃军主帅带入流军大营,他这是嫌太方便了吗?
元天翊也真是的,她刚刚才得了苍梧,脚尚未站稳,前有狼后有虎,她不想将元天翊牵涉其中,以令西元和大梁心存芥蒂。
对此,元天翊只轻轻说了一句:“我愿意。”
两人相视,莞尔一笑,再无多话。
在东方发白之时,元天翊悄悄走了。
“禀公子,梁军后撤了!”
“禀公子,金军回退了!”
“禀公子,西元大军丝毫未动!”
各路军情传入蓝绍衣耳中,他皆按了下来。苍梧国主虽然把皇宫烧了,不过留下来的财物也非少数。
蓝绍衣在除了苍梧皇都之外的另外十一个部落中择了一个部落作为新都,马不停蹄分出一半兵力进行制化改革。他先肃清了苍梧国主的残部,而后在苍梧全面清洗红莲教余孽,彻底清除苍梧毒瘤。
经此战乱,苍梧耕牧毁半,百姓流离失所,惶恐不安,一如高军师所料那般。
蓝绍衣在苍梧遍设流军驿站,除传递军情快报外还为当地百姓编户。此外,高军师满国发出告示,言百姓尽可归家,流军绝对不会滥取百姓分毫。如有违令,但举无妨,查证属实,赏银五两。
杜子骞果然说话算话,战事一停立即周转不停,钱银米粮断断续续流入蓝绍衣的锅里,暗中在大梁生生开辟出了一条往苍梧的商道。
得杜家鼎力相助,蓝绍衣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俗话说九月肃霜,十月涤场,天气说冷就冷了,那些流离在外的苍梧百姓们听闻了流军的事迹,也渐渐生了归意。
有些胆大的人回到旧屋,发现连门都未破损,进屋一看,满屋灰尘蜘蛛网,流军果然没有滥闯民宅。少时又见即便与流军当街相遇也不见扰民,便暗地里奔走相告,流军果然与旧皇庭不一样!
蓝绍衣开放了苍梧往西元国的国门,西元国也为苍梧大开方便之门,不仅鼓励两国往来,还率先与苍梧展开商贸往来,极大地缓解了苍梧的窘困。
天下最为富庶的东燕国竟然不远万里派出使臣领卫兵千人、工匠千人、侍女艺师大夫千人,携绸缎、明珠、典籍、医书、谷物、牲畜等物隆重出使苍梧,蓝绍衣亲自相迎,将东燕使臣拱手上座。
因着这西元和东燕两大国的态度,好些苍梧的百姓们又回来了。
眨眼冬月已到,蓝绍衣令高军师打开各地流军粮仓和库房,只要主动到流军驿站登记编户造册的百姓,便每户按人头发给粮食三升布匹三尺,另有钱粮少许。
苍梧百姓们有生以来从未从皇庭得到任何好处,外面不说,关上门了却也纷纷议论流军如何如何,这新政也许会如何如何。
傍晚,抬头望,天空暗沉沉地,冷风飕飕,人们早早归了家。两辆灰色马车就在这几乎接地的沉闷中驶进苍梧新都,有人望了几眼,顺手掩了门扉。
流军禁酒,原本想靠此发财的人大感失望。酒楼门可罗雀,小馆里还有闲人三三两两,小酌几杯,交头接耳一阵,也早早散了场,剩下酒保小二倚在柜台门边,听着掌柜的几乎把算盘打穿。
这两辆马车行在道上,轱辘轱辘。有人将头探出窗看了看,目光追着马车的背影直到流军军机大营前。忽觉一股无形的目光盯着自己,蓦地就将脑袋缩了回去,还差点撞上窗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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