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北晋的第一日当然是进宫参拜,不计其数的眼睛不约而同的落到楚楚身上,若是楚楚是不会在意的,这样的场面她早就习惯了,但自从进了北晋的地界,她莫名突然享受这种自命不凡的感觉带给自己精神上的满足,此刻的自己就是不落凡尘的清冷仙子。
当江楚的名字传到大殿,久久萦绕,晋尘如身临洪钟之中,震耳欲聋,生不如死。回神之际,楚楚已经清雅端庄,摇曳生花,缓缓映入眼帘,恍惚之间她面带笑颜径直走向自己,脚步情不自禁往前迈,皇上一声响彻大殿的提醒,如当头一棒,回归现实,佯装从容收住还未落地的脚,晋炎看到晋尘这细微的失态,再看看楚楚,自己差点儿也不能自持,还好有晋尘的前车之鉴,让自己提前有准备。
皇上,皇后看到楚楚的时候,心中都是一颤,眼神之中闪过一点儿不易觉察的惊叹,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晋尘非要南赵的太子妃的任性妄为之举。情理之中,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若是加注上皇子的身份,情理之中便不成立。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有为国为民,沦陷于美色之中不可自拔是不可触碰大忌。若是肆无忌惮爱一场,情理之中你荒淫无德,她祸国殃民。上天确实是很公平的,地位越高,权利越大,拥有的越多,情理之中,你背负的就要越多,失去的也便多了。
楚楚知道晋尘正站在自己的一侧,但不予理睬,没有瞥一眼,想以此来发泄,报复,恼而不疲,赌气是相互作用的,但是不对等,是一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不划算的交易,伤敌八百一时爽,自损一千钻心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苦苦哀求不要将自己变成流星的繁星若隐若现。
晋尘勉强自持,魂魄早已在身体里挠心抓肝,手掌已经因为紧握拳头,被凿出深不可测的伤痕,气化成血,汹涌地一滴一滴宣泄着,不可遏制,晋炎惊愕瞥见这鲜红的一幕,欲要说什么,被晋尘一把抓住,示意自己无碍,在低头时,只见衣袂之上,五个指印赤裸裸印在上面,醒目耀眼,不怒自威,望而生畏。
这一切都被赵恒尽收眼底,洋洋自得,一脸挑衅,若是没有身份的桎梏,晋尘也许会杀了他。
出了宫,跟出来的是晋炎而不是晋尘,楚楚他们被安排到了越王府,看着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大门,楚楚恍惚之间,这是她和晋尘的婚礼,她是以新娘子的身份踏入越王府的,良久,被赵恒的一声催促打断。
一切安排稳妥后,晋炎和赵恒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赵恒本想着邀楚楚去转转,楚楚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的理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想刚才如脚踏火炭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又怎么会再去走一遍。
花木清听王府的小侍窃窃私语“北晋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心中一紧,匆匆寻过去,一探究竟。
“小姐,有一位叫花木清说是你的故人,要见你。”阿雪道,江宏命雪儿形影不离照顾好楚楚。
楚楚一改无精打采地神色,神采奕奕道:“快请,不,我自己去吧,你留在这里收拾一下行李,床铺。”
“是。”阿雪应声答应着。
“花木清!”楚楚喊道。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花木清惊愕道。
楚楚道:“你怎么在这儿?”转念一想,脸色暗淡下来委屈哼道:“不理你们了。”脚往地下一蹬,扭身便往前走。
“楚楚,你听我说!”花木清追了上去。“不是你让我照顾他的!”
“我,说过这么不可理喻事情吗?”楚楚心虚否认道。
花木清点点头,你要是说一个“不”字,我肯定不会救他了。
楚楚没有底气辩解弱弱道:“我,那他怎么样了?”转念又道:“都能成亲,看来恢复的确实不错。”
“如你所愿,还不错,生龙活虎的。”花木清双眉一挑。
楚楚一个白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我让你救你便救,就算救,干嘛让他恢复这么快。”
“嗯,那我再去按照你的要求给他好好诊治一下。”花木清转身欲假装走。
楚楚忙拉住他:“晚啦!”
花木清抿嘴偷笑:“走,我带你去逛逛,不提那扫兴之人,想要什么拿什么,不能便宜了他。”
“谁稀罕。”楚楚道,眼睛狡黠一转道:“他最喜欢的东西你知道在哪儿吗?”
花木清想了想:“卧室是新房,肯定进不去,兵器摔不坏,砸不烂没意思,书房!”
二人探头探脑,摸进晋尘的书房。
“怎么样,想摔什么,尽管摔,我给你把风。”花木清得意道。
楚楚看到桌上的画,悻悻道:“不会画就别画,画的真难看。”
“确实不怎么样。”花木清手撑着下巴道。
楚楚忍不住拿起笔,修修改改起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改的不错,手艺可以啊!”花木清赞许道。
“那是,这方面我可是行家。”楚楚得意道。
门外有异响,花木清透过窗户纸望去,笑道:“扫兴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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