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杨老夫人来了。”

顾德音闻言,从账册上抬头看了眼外面,叹了口气,她合上账薄,朝花书道,“走吧,我去见见她。”

花厅里,杨老夫人一脸的愁容,看到顾德音进来,她忙起身见礼,然后哀求道,“王妃,老身本来也无面目来求见王妃,但那毕竟是老身的孙子,还请王妃向王爷求求情,网开一面……”

边说还边下跪请求,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当初早知道,她就不会让顾德时插手此事,悄无声息地将老头子埋了便是。

顾德音示意花书上前扶起杨老夫人,此时她也一脸沉痛地道。

“老夫人,你的心痛我都明了,可无奈国法如此,令孙参与祈家一案,就连王爷也无法赦免其罪,如今未牵连到杨家其他人,已是看在已故的老大人份上,网开一面了。”

再多就是奢求了,更何况为了荣华富贵就朝亲祖父动手,这种畜生,她真不知道杨老夫人又有何舍不得的?

杨老夫人抹泪站了起来,“是老身强求了。”

顾德音怜其可怜,亲自送她出去,给足了她体面,好生安慰了几句,看着她的马车驶远,这才转身回府。

花书小声道,“姑娘,徐惠玲如何处置?”

不提此人,顾德音都快要记不起来了,自从被她从杨家带出来后,就一直安置在别院。

哪怕过了这么久,她对徐家人依旧无法释怀,一想起徐惠玲上辈子冷眼看着她儿子惨死,她就无法原谅。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她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花书不意外这个答案,点头称“是”后,她就安排人送徐惠玲回教坊司,不让杨家人找其麻烦,就已经是自家姑娘格外开恩了。

兜了一圈,徐惠玲又回到了教坊司,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她悲从中来,想要挣脱命运的枷琐为什么就那么难?

她叫嚣着要去找顾德音,求她救一救自己,却被教坊司的老鸨死死地拉住,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却让她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推开拦着她的众人,踉跄着走到那人的面前。

“大姐,是你吗?”

被人推着走的徐惠玉本来一脸木然,却在看到徐惠玲时,猛然激动,“三妹,三妹……”

对这庶妹,她以前是看不起兼陌视的,可没想到多年后跟她在这肮脏之地相见,她忍不住激动起来。

徐惠玲在听到这个称呼时,先是愕然,然后古怪一笑,上下打量起昔日这高高在上的嫡姐,曾经只能仰望的人,如今落到跟她一样的境地,她心里突然感到了一阵平衡。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当初跟情郎私奔了的,后来徐家被抄家时,她才没有被牵连进来。

徐惠玉惨然一笑,随后恨恨地道:“所托非人,他告发我是徐家余孽。”

一想到当初犯傻相信了男人的海誓山盟,她就恨不得抄起刀杀了那负心汉,拿着她的钱吃喝嫖赌,最后还想要将她卖了换银子。

只是她这身份卖不掉,她跟他争吵起来,最后被他告发,沦落到了这里。

如今见到了这庶妹,她赶紧拉着她的手问道,“三妹,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我们徐家?”

她没想到一转身,就再也见不到父母家人,知道徐家犯了事之后,她终日惶恐,就怕被人发现身份。

可到如今,她都不相信曾经偌大的徐家说没有就没有了。

徐惠玲冷然一笑,“男人犯了事,却要我们女人担责,大姐,你说是谁害了徐家?”

徐惠玉看到庶妹眼里的恨意,不由得松开她的手,倒退了几步,“你,你……”

“大姐,你堂堂嫡女,昔日看不起我庶出的身份,如今却跟我一样了,真好啊,天道还是公平的。”

徐惠玲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嘲讽一笑之后,转身就走了,留下了脸色苍白的徐惠玉还站在原地。

这些插曲,顾德音并不知道,对于徐家人的去向,她历来不关心。

不过总有些人还是要忍不住舞到她的面前,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她微皱眉,目光清冷。

白念涵被顾德音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她颤着声音开口,“二嫂,不,王妃,我……”

顾德音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当年徐家犯事,没想到徐宁开倒是还有几分担当,给了白念涵和离书,这让她免了进教坊司的命运,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过得也不太好。

她转头与有几分忐忑的宴会女主人道,“夫人,本妃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了。”

起身就走,并没有给宴会女主人挽留的机会。

宴会女主人见状,瞪了眼白念涵,指了指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赶紧提着裙摆去追顾德音,“王妃,您听我解释一下啊……”

顾德音不理会,别人都不给她脸面,她又何须给别人脸面?

径直上了马车,她吩咐马车夫,“起程回王府。”

摄政王妃中途离席,还是面容不豫的样子,其余的宾客也没再坐,赶紧离开才是正道,省得被牵连。

一时间,赏花宴无疾而终。

宴会女主人气急败坏的揪着白念涵的耳朵,“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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