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关月的眉眼向下一压,周遭裹挟着一股浓浓的锐气:“可属实?”

“绝对属实!”

那白胡子老头语气笃定,说话也铿锵有力。

“那些商人身上的伤,皆是大秦士兵的伤人方式。

还有几个目击者,说那大秦士兵仗着和新帝有几分关系,很是目中无人!”

他呼出一道气来缓缓,胡子往上翘了两下。

“陛下,这话不是臣一个人的肺腑之言,是百姓的肺腑之言呐!

先是郑婉公主,再是云月公主,陛下万万不能因为一个虚无飘渺的诺言,就寒了天底下万万人的心!”

郑关月眼睛一横:“朕何时说过不管不顾了?”

白胡子老头一噎。

“谢卿回去吧,这件事,朕自有定夺。”

等谢太傅离去,郑关月立刻宣了谢知进宫。

此一行瞒着所有人,这让刚立功的小谢将军忐忑不安。

“陛下?”

随着一声唤,郑关月转过身来。

“你父亲进宫,说大秦士兵骚扰我国百姓。谢知,你怎么看?”

谢知心头一惊。

暗自揣摩了一阵,他开口道:“回禀陛下,微臣先前和武王一同出兵,和那大秦国君有数面之缘。

相处下来,不是那般背信弃义之人。”

郑关月挑眉:“哦?”

谢知:“京城有难,他一个人入京;林姑娘昏迷不醒,朝臣逼立皇后,他迟迟不肯点头。

大秦士兵骚扰边境一事,想来是有人见不得西戎和大秦交好,故意为之。”

“你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郑关月平声平调,听不出喜怒。

谢知惶恐地跪下身去:“微臣不敢。”

郑关月:“你和林危小将军有几分交情,这件事,便交给你办。”

谢知的心往下一沉:“微臣领命。”

权势,最能改变一个人。

如今的郑关月,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和的大皇子,野心和锋芒齐齐展露,一肚子的筹谋和算计,让人不寒而栗。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谢知走在宫道上,脑子里的思绪缠绕。

大概是王妃发病,殿下不得不亲手了结她的时候?

或许,殿下之前就是这样一个人?

谢知又想起那最后一句话来。

为何偏偏要交给他?

就因为和林危有交情?

刚一回府,就看见信使等在门口。

“将军,大秦的小林将军的信。”

谢知一愣,匆匆拆了封口。

要大婚了啊……

他竟还记得当初的一句戏言!

谢知忽然福至心灵。

陛下最后那句话,是暗示他在林危成亲当天,做手脚?

……

“皇上,西戎陈兵边境,怕是居心不良!”

“皇上,臣等建议,立即派人牵制,否则边境危矣!”

之前郑子言带来的军队,一路退至边境,不往前也不后退,直到谢小将军与他们汇合。

这让边境的百姓,人心惶惶。

周子晋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疼了起来。

大秦士兵骚扰西戎百姓?

他的视线和林危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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