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看着这样的他,并不觉可怜,只是觉得可惜。
“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要争个第一第二,你虽输给了裴昭雪,但却赢过了不计其数的人,倘若你没有这么钻牛角尖,而今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局面,只是一念之差而已。”
尉迟辉本以为沉鸢知道是他给她下了毒,如今见他沦落到这般境地,定然会落井下石,痛斥他罪有应得。
却不曾想,只是说了这么一段勘破所有的话。
他自然明白她方才所说的道理,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待他想要及时回头时,一切已经为时尚晚。
青年盯着沉鸢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问她,应当很好奇,为何他要说他是裴昭雪的软肋吧?
“你应当对他性子不陌生,知晓他鲜少说什么玩笑话,当时你还未和他在一起时,我曾经问过他,若你答应和他在一起后,他将会如何待你,你知他是如何说的么?”
沉鸢摇了摇头,尉迟辉缓了缓身体的不适,哑声告诉她:“他说,会竭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好的,尽量顺从你的心意,只要你肯开口提。”
“我当时觉得不大可能,像是玩笑一般又问他,那倘若,你让他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和你去过再简单不过的平常夫妻生活,他可愿意?”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放在身份地位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在今日之前,沉鸢曾经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却被她自己压下了。
她觉得不大可能,以裴昭雪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非常不符合他做事标准的事?
他就连她从前被欺负一事,都要跟她讲什么利益为先,最优选为先。
但现如今,既然尉迟辉会这么说,还笃定她是裴昭雪的软肋,她便感觉应当不会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很快便听尉迟辉继续道:“他当时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告诉我,倘若这是你想要的,他自然可以这么去做,并不像是在说玩笑话,从那时开始,我便知晓,我一直以为没有软肋的他,有了软肋。”
沉鸢听完尉迟辉所说,从狱房出来时,神思还有些恍惚。
不知她现如今到底该以什么姿态面对裴昭雪。
前世的先入为主让她彻底对他失望,极尽可能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
哪怕后续她的疑惑一一得到解答,裴昭雪的罪行在事实的漂洗下也渐渐被洗脱干净,她却还是没法解开心结。
因为她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他在真正对她动心之后发生的,在他还未对她动心之前,却仍旧接受了她,对她造成的诸多伤害,这些都是不可磨灭的。
现在却告诉她说,就连这件事,她也猜错了?
裴昭雪见沉鸢从里面出来后眼神有些恍惚,猜到应该是尉迟辉和她说了些什么。
进去后本想问问,却得知尉迟辉已经咬舌自尽,
......
承德十三年秋,摄政王一党在京城菜市场门口问斩,太后手中大权尽数被皇帝收回。
裴昭雪坐稳了宰辅一位,兼任太子太师,一时间风光无量,无数人想要替他说亲,填补他后院的空虚,但他皆一一拒绝,看起来无心此事。
但只有跟在他身侧的墨一和墨二知晓,并非如此。
自打摄政王一党被捉,给沉鸢下毒的罪魁祸首弄明白,沉鸢对待裴昭雪的态度不知是不是受此事影响,缓和了不少。
裴昭雪也因此更加频繁地往沉鸢那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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