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求您别赶我走!”那女子跪在地上,衣衫褴褛,发髻凌乱,想来也是个苦命人。
“我呸,你这不下蛋的母鸡,生生耽误我儿十年。如今大夫都说了是你的问题,你还不赶紧拿了休书滚蛋!”那女子的婆母好生厉害的一张嘴。
“婆母,我远嫁而来,若夫君将我休弃,我将无家可归啊!”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响,引来众人围观。
有人忍不住打抱不平:“哎,这许娘子也是可怜人啊,遇上这么一家蛮横人。自己儿子不行,硬是在儿媳身上泼脏水。如今休弃了许娘子,接下来也不知是哪家姑娘要倒霉了!”
沈勤勤在这里开店多年,自然认识这家人。许娘子被这母子俩苛待,但性子懦弱的她不敢反抗,只平日里偶尔会偷偷卖些自己的针线活儿,换些铜板留着自用。
见周围满是看热闹的人,那婆子心里更加烦躁,直接提脚朝着许娘子身上踢去。
许娘子见这阵势,忙将自己缩成一团,这熟练程度,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挨打。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许娘子悄悄睁开眼,却见自己的婆母正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滚来滚去,不时哀嚎着。
荼将军上前扶起许娘子,见其无大碍,又扭头训斥道:“你这老婆子,怎的这么歹毒!对自家媳妇儿竟是又打又骂!”
见有人替儿媳撑腰,那老婆子竟干脆坐在地上,两手一摊,哀嚎起来:“我真是命苦啊!先是死了男人,如今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又给我娶了个不孝顺的媳妇儿。如今我不过说了她几句,竟教唆外人一起打我!哎呦,我这把老骨头痛死了!”
许娘子生性懦弱,躲在荼将军身后一言不吭。
“荼将军,这老太向来蛮横,您莫要和她动怒,坏了自己的心情。”沈勤勤轻语道。
她可是见识过这老太那张厉害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骂起人来更是不带重的。和她上纲上线只会使自己内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
荼将军也看出了苗头,将许娘子带进了沈勤勤的店里,要了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她:“我听闻你会些针线活儿。如今你被夫家休弃,无处可去。若你有心重新开始,可拿着我的这封介绍信去城东巧娘秀坊找她们老板娘。她会教你刺绣的手艺,也可提供吃住,只是平日里不停绣衣辛苦些。若你不愿,扔了这封信便可。”
许娘子忙接过信,宝贝一样地塞进怀里,跪下连连谢恩。
送走了许娘子,荼将军发现沈勤勤已经将桌上凉了的早点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来,也是有心了。
“荼将军,您这个办法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许娘子能抓住这次机会,凭她的手艺,在绣坊里攒些银子留着养老是没问题了!”
荼将军抬头细细打量着沈勤勤。难怪她会得皇上如此青睐。原以为是在民间多年陪伴的感情,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位很有自己想法和思想的女子。
“沈姑娘,今日我俩相谈甚欢。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下次若有机会,我定来你那间做私房菜酒楼,和你好好喝上几杯,再尝尝你的手艺,咱们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望着荼将军一行人驾马离去,风尘仆仆的背影,沈勤勤好生羡慕:在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里,明媚又洒脱,活得如此通透又自在,真好!
小花在一旁递上一块帕子:“东家,别羡慕人家了。咱们酒楼生意这么好,赚的钱都是您的。白大夫、秦老夫人和沈老爷都把您宠上天了,就连宫里那位爷也时不时送好些好东西过来。您才是人生赢家!”
沈勤勤一把拉住小花的手,乐呵呵地补充道:“还有你们这群陪我一起共患难、同富贵的好友!我当然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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