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祥只得遵令,当晚自思:“进退皆死,不如寻个自尽。”
又舍不得性命,悲惨了一番。
忽想着:“他前锋不过数百人,我若以将对将,断然不胜;若是与他混战,料也无妨。”
主意已定,五更下令,挑选壮健马军二十队,弓箭手在前;又二十队马军,长枪手居中,大砍刀及标枪手、步卒在后,遇着敌人不必列阵,径冲上去。如有退缩者,后队之员,即斩前卒以进。
自己却杂在中队马军之中,如雁翅般排开,徐徐而进,正遇崇南极统兵前来。
见武军已到,下令扎住人马。
霎时间,武军不走寻常路,一涌而至,迅若风电。
崇南极稍惊,只得挥军乱杀,幸亏是铁骑,被武兵三阵进冲,皆奋呼争先,不退一步。
鏖战有两个时辰,天色将晚,童子祥度不能胜,即鸣金收军。
崇南极战不甚利,亦遂收兵。
当夜童子祥去禀茹常,说杀个两平,未获全胜。
茹常问:“我军有无损伤?”
童子祥禀道:“死伤止六百余名。”
茹常大骂:“真是卖国之贼!杀个平分,尚亏了好些人马;若是败走,一个也没得剩了!难怪你二十万雄兵,全军覆没。姑且寄下你首级,看明日再战。”
童子祥嘿嘿无言。
回到己营,童子祥自忖进退皆死,又死得不好,即取酒饮个半酣,待至夜静,一时想不开,就拔刀自吻了。
诘旦,军士飞报主帅去了。
向来,童子祥镇守淮南北,为武王所重用。
茹常统兵来援,情知不济,全要诿罪于他,所以算计假手于起义师,这是他极奸狡之处。
当即草疏具奏:童子祥丧师自刭,全淮尽失;瓜、扬滨于大江,四无救援。——预下着危败之意,以掩将来之罪。
乃谕诸将道:“此寇作乱有年,王师未曾一胜,今本部奉命来讨,又被童子祥那厮败坏已至十分,而且京军未经训练,不战先怯。尔将士共体国恩,各皆努力,决此一战。设有小挫,即当深沟高垒,用廉颇坚壁拒秦之法。我一面发令箭提取庐、凤、滁、亳诸卫卒,从泗上抄袭敌背,然后发兵进击,令其前后不能相顾,庶可歼灭此寇。”
众将皆喜,称赞神算。
次日,王佐点起一万雄兵,十员上将,前去迎敌。
时军师大队人马已到,下令道:“昨日未获大胜,今日务必扫其全军,与诸君攻取扬州,好看琼花。”
震炮一响,大开营门,诸将齐出。
武军列成阵势,崇北极挺枪挑战。
崇南极一见是哥哥,咬牙切齿,纵马迎敌。
崇北极逼住了兵器说:“兄弟,你不顾祖父坟庐,逃入贼党,必致贻害于我,一朝宗祧斩绝,汝罪弥天。快快卸甲投诚,我为兄的,自然力行保全,还图个出身。若再昧心,贻悔无及。”
崇南极大骂道:“先父杀身殉国,忠义昭然。你反而事仇,背主忘亲,玷辱祖宗,不啻禽兽!我今为父报仇,为君泄恨,反骂我为贼,是你把君父皆当做贼么?”
言讫,举枪就刺,崇北极闪过道:“说不得了!”手中枪劈面相还。
崇北极武艺修为不如崇南极,十合之后,只得架隔遮拦。
吴忠恐怕输了挫动军威,便来助战。
屠蛟一马飞出,大喝:“我来砍你头颅!”
两人即便交锋。
吴忠敌不住,王佐即令鸣金罢战。
军师见贼力已绌,援桴而鼓。
鼓声大震,铁柱、狂飙等将,一齐杀入敌阵。
王佐挥军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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