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木华卿时常随祖母去寺中听师傅讲经,他好动,在蒲团上坐不住,悄悄溜到后院玩耍。

一只野猫闯入小木华卿的视线,小人儿忘了来路,跟在野猫后面,一路跑出了寺院,来到后山。

野猫跑进菜园里不见踪影,小木华卿就在菜园里上蹿下跳,呼唤野猫,跑出菜园,又迷失了方向,只见前方有一间茅屋,小木华卿走上前去,刚至门口,耳边一阵风声呼过,回头看见石头上多了一道划痕。

“原来是个小孩儿,你怎么进来的?”屋内走出一个抱着猫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说他是老人,因为他满头白发,可脸上没有一道皱纹,消瘦俊朗,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声音偏又苍老如枯树。

木华卿不知如何称呼,小人儿像模像样地拱手道:“见过......大师,我是追您手上的猫过来的,我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原来如此。”老人将手里的猫放下,“既然是它带你进来的,还是由它带你出去吧。”

“多谢大师。”木华卿走出两步,又回头请教道:“大师,您是怎样用树叶划破石头的?真厉害!”

老人意外道:“你能看清我用的是树叶?”

小木华卿挠挠头,疑惑道:“就是树叶呀,怎么会看不清?”

“哈哈哈......”老人大笑着上前,把上木华卿的脉搏,随后将小木华卿举过头顶,如获至宝般笑道:“竟是天意!老夫在这个年纪还能遇到如此天才,我闻人修的绝技不会失传了!哈哈哈......”

小木华卿被一个陌生人抱着癫狂大笑,他也不怕,跟着一起笑。

闻人修将木华卿放下,揉他的头,不容拒绝地说:“小孩儿,跟我学武功。”

“您的武功很厉害吗?”小木华卿仰头问道。

“当然!”闻人修随即隔空一掌劈碎一块大石头,“你学会我的武功,将来行走江湖,难逢敌手!”

小木华卿拍手叫道:“好!我跟您学武功。”

“好孩子!”闻人修再次将小木华卿抱起,叮嘱道:“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你有个师父住在这里。”

“好!”

从那以后,木华卿便频繁到寺庙的后山和闻人修学武,木老夫人身体日渐虚弱,木家主在外经商很少管他,年复一年,木华卿悄悄学了一身本领。

年纪增长,木华卿听的故事越多,渐渐明白他的师父就是江湖上四十多年不见踪迹的绝剑修,十六岁的他第一次问了师父这个问题。

闻人修听后扶额笑道:“原来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我的过去?”

木华卿好奇道:“江湖传言绝剑修早已仙逝,却不知您在这里隐居了几十年。”

“确实!”闻人修回忆往昔,抚摸发梢娓娓道来:“本门武学,有三门功夫是一脉单传,分别是内功乾坤金斗,剑术太仪双生剑法,一套掌法排云见月掌,此三门武功我都已细细教你,其中最厉害的是太仪双生剑法的最后一招——绝剑,你尚未学会。”

木华卿遗憾道:“弟子至今未能领会到绝剑的关窍。”

闻人修摇头道:“绝剑不是领悟就能学会的,学不会或许才是福气吧。”

“师父此言何意?”

“我十八岁时出师,师父也曾这样对我说过,我不解其意,愈加沉迷于解开绝剑的奥秘。”

木华卿道:“可师父您学会了。”

“是呀......”闻人修此时说起丝毫不见高兴,“我在二十岁时就学会了绝剑,出入江湖十年间未见敌手,更没有需要我使出绝剑的人,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就是鞭神冬殊。”

木华卿高兴道:“师父和冬殊决战于断臂山,是您赢了那场决斗。”

闻人修点头道:“是我赢了,我以绝剑赢了他一招,也仅仅只是一招而已,后来冬殊屡次找我决斗,他的鞭法如神,后来我尽全力也只能保证不败而已,我和冬殊打斗了五年,到后来,他已经不惧我的绝剑,可每次比试他都故意输我半招,然后过几个月继续找我挑战,又故意输给我。”

木华卿不解道:“这是为何?”

“我也是至今都没想明白。”闻人修叹气道:“后来,我在余州遇到一温婉女子,和她结为夫妻,再次和冬殊对战时,我发现自己竟使不出绝剑。”

闻人修看着木华卿道:“那时我才明白,所谓绝剑就是要断情绝念,无所挂碍,才能使出最强的威力。”

木华卿惊道:“绝剑是这个意思?那这招不练也罢!”

闻人修苦笑道:“我当时若像你这般,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冬殊知我娶妻生子,而荒废了功力,发狂和我大打一架,而我输的很惨。比起妻儿,我更看重武学,输给冬殊后,就远离家人,至深山闭关,立誓要重拾绝剑,才能出山。”

“那您?”

“没有,我最终也没能使出绝剑,等我想明白出山后,已是三年,而我妻儿只剩下坟冢。”

木华卿瞪大眼,怎么会这样?

闻人修最后叮嘱道:“前人之鉴,你一定要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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