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想的是株连九族,但那又能如何?失去的人不可能回来,反而会出现如秦筝一般的悲剧。
玉至回过神来,还是看到被引入庭院中等待的楚云深。
“让他进来吧。”依旧坐好,玉至朗声道。
听到声音,楚云深带着他的箱子走了进来,放好东西好道“九家担忧大公子是以让我去看看,但大公子强说自己无碍又让我来看看二公子。”
“我并无大碍,只是不想面对先帝是以找了托词。”玉至淡淡道。
“……”楚云深就想着他会碰钉子的“二公子脸色疲倦,只怕新病旧伤一起来。”
玉至思量好一会儿,抬手取了堆积如山的奏折摊开“若是秦筝还是秦筝,或许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秦筝也好、无忧也好都会因为是秦家人而不容于先帝。”
玉至没反驳-相当于默认了。
“只是说,若秦筝还是秦筝,那就不会让二公子如此伤心。”楚云深小心道。
“无论是秦筝还是无忧我都会喜欢她,只不过因一己之私,剥夺了秦筝的记忆。”玉至淡淡道“我时常彷徨于,若是秦筝,那必然是和大哥相配才是。”
“二公子难道以为夫人的记忆是在大公子指示下封住的么?”楚云深抬头问道,见玉至诧异的眼神,楚云深继续道“当年是夫人请求抛去秦筝身份。”
“于我而言,我立下秦家只要还有一个人我就可以活下去,我也一直认为不可能出现那么一个人,直到天羽出现、直到姐夫离世,我深刻明白我所认定的秦家人只有姐夫……天羽到底是过继父亲名下的侄子,他敬重、喜欢阿姊,却不怎么和我打交道-论起来,关系可能还不如我与玉无寒的交情。如今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身后、身前再没有一个看得到、看不到的保护。阿姊、阿爹、姐夫、叔伯们都在说让我活下去,但我不知道我守着这么一段记忆怎么活下去,几次看到身旁的弓箭,我很想利刃对着脖子就此没了,但我害怕自寻短见和那些死于非命的人走的不是一条道。如果能够选择,我愿意舍弃一切记忆像父亲、阿姊他们说的那样无忧无虑的活着,我也坚信若是没有这段记忆我能活的逍遥自在,即便我是一个平常人、是一个什么都要靠自己双手才能养我自己的贫困之人,我都愿意舍弃秦筝带给我一切的优待。”
楚云深在与从崖下获生但频频沉睡的秦筝交谈后,想到之前遇到的病历,又有秦筝的配合,楚云深才能十分迅速又十分妥当的‘治好’无忧。
当他‘治好’无忧,才告诉大公子,本意是请罪,但大公子并未责怪他一句,也令他不要将实情告知玉至。
当然,秦筝自己在莫州待得那一段日子,也是大公子不令泄露。
楚云深已经离开许久,但凝视奏折上“六皇子佣兵谋反”几个大字的玉至久久没有转动眼珠:无忧这一生,都不能恢复秦筝的记忆,因为她们都死了,不在了。
合上奏折,起身依旧站在窗户旁看着庭院一花一草。
天已经黑了,今日的朝阳也罢、夕阳也好,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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