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高门贵子都是要脸面的,身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谁会不顾悠悠之口娶婚前失身的女人?这不是上赶着做王八吗?”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这裴小将军真是糊涂啊。”

“那苏千雪又不是只被他搞过,你们忘记了吗,几个月前,苏千雪逛花楼失身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也因此,宁国公才会亲自登门退了她与云世子的婚约,这裴小将军是怎么敢在苏千雪名节毁掉后,还跟她来往的?”

这人重重叹了口气,那满脸惋惜的模样,似乎在是为裴煜感到不平。

其实不止他,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在同情裴煜。

在他们看来,苏千雪恬不知耻纠缠齐王、逛花楼失身、被退婚、被人当众抓奸等等,满身都是黑料,就算被拉下去浸猪笼都不为过。

而裴煜,那可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少年良将。

裴家虽比不上苏家权倾朝野,但也是名门望族,失身的苏千雪怎么能配得上裴煜呢?

他理应娶更好的贵女做当家主母才是。

“唉,这裴小将军征战沙场的骨气呢?怎能如此轻易便妥协求娶苏家女?我的银子呐……”

与那些人不同,此人的哀嚎声,单纯是心疼自己的银子。

早在那桩风流韵事传遍大街小巷之时,坊间便为裴煜会不会娶苏千雪而争论不休。

大家都在翘首以待后续,热度久高不下,于是,一家赌坊索性为此开了赌注。

然,裴煜意外受伤,除了有谣言说苏裴两家已经确认了婚约外,此事久久没有动静,大家等的焦灼又无奈。

就在赌约期限将满之时,有人竟看到裴家带着聘礼直奔苏家。

终于要有动静了么?

消息一出,瞬间引发轰动,无数参与赌注亦或者是关注此事的路人,纷纷相约前来围观。

而此人,一来奔着赔率,二来太相信裴煜的骨气,因此当初买了不娶,却不想,今日这遭一出,他即将会赔个底朝天。

可他不甘心,脑袋一转,忽然扯开嗓子振臂高呼。

“唉,不对,这才下聘呢,还没成亲,不能算不能算,婚约算什么?定下也可以解除的难道不是吗?”

“这苏千雪不就已经跟云世子解除过一次婚约了吗?”

“还有还有,齐王和华阳公主也解除婚约了呢,所以他二人一日不进洞房,便都不算数……”

这话一出,自是有人附和有人反对。

反对的,当然是跟他买了相反赌注的群体。

“别叫了,此事早就是板上钉钉了,长脑子的话你就好好想想,裴小将军若是不娶,苏太尉能放过裴家吗?”

“上次逛花楼时的野男人没被逮住,想让负责也没法子,但裴小将军可是被人当场抓奸的。”

“好不容易逮到个冤大头,轮得到他愿不愿意娶?”

“他不娶试试?恐怕苏太尉就算让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得逼着他娶,真不知道你们这种人怎么会买这种明显赔钱的赌注,傻叉。”

喷子什么时代都有,瞧瞧这就有一个,略微张嘴就能被人打成折叠屏也不冤枉的选手。

“去你m的,就显着你聪明了是吧?你可以侮辱我的银子,绝不能侮辱我的脑子……”

其中一个暴躁的大哥,撸起袖子便朝着那人脑袋上锤去。

银子即将不保的之事已经够令他恼火了,可偏偏还有人不开眼的敢在这个关头来羞辱他的脑子——

雪上加霜、双重打击,这对于脾气火爆之人来说如何能忍?

赌坊他是干不过,但一个瘦弱的穷酸路人他还打不过吗?

当众打人,周遭瞬间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太尉府内,与外面的混乱完全不同。

裴家长辈呈上聘书和礼书,神情僵硬的奉承苏家夫妇,而苏家夫妇却看着满地珍品,脸色格外难看。

如此场面,古怪中带着几分尴尬,怎么看都像是强买强卖,恐怕任谁都会认定,这个亲事进行的不太愉快。

看着苏家夫妇的脸色,裴父只当他们看不上裴煜、也不满今日的聘礼,心中非常不痛快,觉得苏家太没礼数。

苏千雪名声烂成这个鬼样子,谁家娶了她,谁家就会沦为满京笑柄。

做为裴家之主,他心中自然也是看不上苏千雪的,但两个孩子做了那种丑事,还被人当场抓包,不联姻又能如何?

此等情形,也唯有联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因此,他不惜豁出脸面拿整个裴家给人笑话,应下苏家的要求,如约前来下聘。

婚事已经商定好,即便心中很不满苏千雪,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分毫,哪像苏家这两口子,在这种场合上摆脸色,真是影响人心情。

“太尉大人,夫人,聘礼都是下官跟夫人精心准备的,还望莫要嫌弃~”

“大人和夫人若还有其他条件尽可提出,下官一定竭力为之。”

裴父压下心中的不悦,面容平静的客套了一句。

心中却在想,苏家最好别太过分,就苏千雪那种货色,他们肯负责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果真敢提其他过分的条件,那他们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临门悔婚。

反正脸面没了,名声也没了,而这苏简跟国公爷还向来政见不合,真要逼急了,顶着骂名插苏家一刀又如何?

“本官没什么其他条件,婚期之日,你们裴家令媒人和八抬大轿来迎娶便是。”

纳采、问名、纳吉都在那事发生后秘密进行过了,两家都想着快些平息这桩丑事,因此,婚期自然也是越快越好。

婚期就订到了明年正月,只等大年一过,就立刻开始操办婚礼。

如今临近年关,时间可谓是非常紧迫了,裴家这才迫不得已硬起头皮前来过大礼,也就是纳征。

而苏简又不蠢,他现在只想快些把苏千雪嫁出去,免得节外生枝横生变故,让苏家的名声雪上加霜,哪里还有心情提条件?

况且,按照他如今的权势,裴家办到的他全都能办到,裴家办不到他还是能办到。

又何必在这个关头为难裴家?

如此甚好,裴父满意的点点头,也不去计较苏家夫妇脸色不好之事,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人告辞了。

“老爷,雪儿到现在都没找到,这可如何是好啊?她该不会真的逃婚了吧?”

“外面坏人那么多,她一介弱女子,若是遇到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若是雪儿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寻根绳子吊死算了……”

等人一走,苏夫人便捏着帕子小声哭了起来。

先前裴父还真误会了,苏家两口子脸色难看,可不是故意摆脸色,也不是因为裴煜或者聘礼的原因。

他们现在可顾不到裴煜跟聘礼,脸色不好看是因为……他家女儿不见了。

整整四天,苏千雪就没有回来过。

府中下人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何时不见的,她没有留下只言半语,就那样消失不见。

苏王两家连同官府,几乎将镐京翻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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