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从储藏室将矿泉水搬来泡茶,魏桂向段宏志说起,这次专门请他过来的用意。

原来窦依蔓在T岛给卫蘅操办后事时,和谬家人再次发生龃龉。谬家已经没有什么人还在机关任职,全靠当年谬部长残余的那点儿面子情在维持,卫蘅的继子本来在吊唁时并没有表示什么,毕竟他后来这些年和继母并不亲近,而谬家人却教唆他向窦依蔓讨要卫蘅的遗产。

窦依蔓自然是不答应的,卫蘅自己公证过的遗产处置书,她的74幅画根据创作年限,分别捐给她曾经工作过的GX市女中和GX市美术学院。临终前创作的最后一幅画留给女儿,遗书上并没有明确是交给哪个女儿,但是窦依蔓知道,母亲是让她将画转交给魏桂。所以对于窦 提出的分财产要求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最后不得不通过法庭裁决。

魏桂看段宏志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听自己絮叨,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段宏志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阿姐,您说的这些,自然有窦依蔓去解决。法庭判案肯定也有他们自己规矩,比如,遗产处置书是否经过正式的法律程序公证?还有,她的继子提出分财产的依据是什么?”

魏桂点点头,毕竟她想说的也不是这些,只不过是前情铺垫而已,魏桂问段宏志,“阿弟你是还有别的事儿?”

段宏志稍稍一愣,说,“因为这场大雪,我父亲的身体又有些不好。人老了,还总是闹性子发脾气,来之前闹着让小媛抽空过去陪他聊聊天。”

魏桂听了段宏志的话,人稍稍诧异了一下:“阿叔他身体可有大碍?裘媛能哄人?”

不及段宏志回答,裘保国接话说,“那当然,只要她想哄,哄得好着呢。”

裘媛听了自己老父亲的评价,内心腹诽,“我真是谢谢您,您这是夸我,还是要给我下药呀。”果然,不等裘媛多想,魏桂就又说话了,“所有的好话都是带着目的说的呗,‘口是心非’外加‘虚情假意’。”

裘保国不以为然道,“‘虚情假意’不会,哄人开心的目的是实在的。”屋里其他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裘媛被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弄得脸色绯红,说道,“您可真会说话。千万别指望我下来对您‘口是心非’了,这还有孩子们呢,我都被您给说的颜面扫地了。”

裘文煜赶忙接话说,“小姑您多虑了,毕竟您从来不会‘以德服人’,都是‘以武服人’的。”

裘文卿听裘文煜这样说,也不跟着笑了,而是伸手抻了一下裘文煜的胳膊,说,“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裘文煜抖了一下胳膊,不满道,“谁还不是个大人了?小姑,您说,我说的是不是对的。”

裘媛瞥了他的腿一眼,说道,“非常正确,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挺想试试你这训练都能受伤的大人,这功夫是退步成啥样了?”

裘文煜闻言,顿时苦了脸,看着裘媛说,“小姑,我这伤还没好呢,您就饶了我吧。”

裘媛看着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行,先记上账。不过,你怎么训练的还能把自己给弄伤了?”

裘文煜闻言,看了看段麟,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我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迸溅飞起的碎石打伤的。”

裘媛听了一愣,说,“执行任务?去当‘敢死队’吗?”

权策听裘媛这样说,赶忙给她圆场说道,“当然不是,肯定是咱们文煜表现出色,破格被带去历练的。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能赶上。”

裘文煜看向权策,一脸的得意,说,“还是姑父您有见识。不像某人‘见识浅薄’。”

裘媛看着他,一言难尽的问,“行了,那某人问你,你们当头的就直接把你给撒出去了,你是学人家想肉搏是咋地?你爸妈知道了,你休想再回部队。”

裘文煜他们的头头,段麟,尴尬的掸了掸裤子,说,“姐,他是我带出去的。”

裘媛大吃一惊,回头问道,“你不是,不是,那个特种作战部队吗?”边问还边看向段宏志。

段麟回答说,“对。”

裘媛闻言,更是一脸惊讶,看着段麟说,“那你怎么让他跟着去了?他不是去的陆军吗?这,这合适吗?”

段麟闻言,有些无奈,说,“姐,我就是文煜他们的总教官,我是看中文煜的能力,才把他带到我们那里去的。”

裘媛闻言,皱了皱眉,说,“话虽如此,但是不是冒险了点儿?他就是只没毛儿的猴子,挺不服管的吧?”

裘文煜闻言,马上反驳说,“小姑,我抗议。你说话人身攻击了,我不接受,在部队,必须服从命令,‘军令如山’。而且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有面对这些危险的准备。而且,我很厉害的好不好。”

裘媛闻言,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任,说,“你?哼,我看还是指望你自己别出什么事吧。”

魏桂听他们越说越不靠谱,连忙制止道,“都住嘴。”然后看着裘媛说,“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本事还不如他呢。”又看向裘文煜说,“狂妄自大说的就是你,那么厉害怎么还受伤回来了呢?出发点都是好的,以后要戒骄戒躁,认真训练,哪里不足就加强哪里。”

然后魏桂继续对段宏志说,“裘媛和文煜到一块儿就没正形。瞎打岔,搞得我这都不知道该说哪儿了。”魏桂想了想说,“阿叔身体不好,最近几天天气反常还是要注意些。裘媛没啥事儿,可以常过去看看。至于我阿娘的事儿,暂时就别让阿叔知道了。”魏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窦依蔓跟我说,我阿娘在遗书里提到,她想葬回内地,想着就算不是‘落叶归根’,那也是在这里的快乐日子多一些。我病这一场,也恍然明白,这‘人死百事消’,她想回就回吧。本来还想着单独给她买个墓地,可是后来又想着,阿爹孤零零的葬在那里也孤单了些,既然我阿娘也要葬回来,那就葬过去吧。他们的恩恩怨怨,让他们去地底下算去吧。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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