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俊不知她为何要这样问,却仍旧说道,“米粥到没有,只是觉得今日的药汤与前两日不同,以为是你换了药方,怎么了嘛?”

见她脸色越来越冷,褚俊也觉得哪里不对。

“你中毒了。”夏念没有隐瞒如实说道,“佟喜,今晚的药汤可在,给本宫端来。”

佟喜听闻褚俊中毒,愕然愣在原处,却在听闻夏念要今晚的药汤时,如飞一般的跑出去,很快,药汤放在了夏念的面前。

舀了一勺,夏念刚要喝就被褚俊拦下,“念儿。”

“没事。”放入口中慢慢的感觉,果然,药汤有毒。

将药汤吐出,夏念用清水漱了口。“佟喜,你立即去查,都有谁接触过皇上的药。”

“喳!”

只是想不到查出的结果,竟然指向夏念。

而且这一次褚俊中毒,再次惊动了朝臣,朝中百官都知道褚俊中毒一事,言官更加声势浩大要皇后给出一个交代。

夏念一次次面对百官,听着他们恶言相向,却什么都不说也不辩解。

褚俊却知道,她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连一个解释都懒得奉上。这就是夏念,这也才是高高在上原本备受敬仰的夏念。却是因为他,念儿一次又一次被人诬陷被人埋怨,被人诟病,他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

“朕不相信是皇后做的,给朕好好地查!”

言官却道,“皇上,看来皇后娘娘就皇位本就觊觎,皇上若是有什么事,皇子还小成不了气候,到那时天下就是她的了。”

“胡言!”他们的屁话简直让褚俊恨不得将人杀了才好,只是一动气,一口鲜血喷出,人跌回椅子。“皇后原本就是夏王,若是她真的觊觎天下,以她的能力就算是朕也不见得是她的对手。在那时她若是要用毒用手段,朕也许早就死了好几次了,可是她没有,她将夏氏几百年的基业拱手给了朕,只是甘愿留在后宫,你们根本不了解皇后!”

佟喜跪在褚俊脚边,“皇上,您不能动气啊,皇上!”

“滚给朕都滚出去!”

张太医也被这件事牵连,可如今太医房的其余庸庸碌碌,哪里有他的医术。“皇后娘娘的心血算是白费了,皇上中毒不说,毒药甚至瓦解了体内的药性,病情怕是再也控制不住。”

抖着手,佟喜问道,“皇上还能撑多久?”

张太医摇着头,满脸苦涩,“多则半月,少则几日。”

若是皇后在,也许还能赌上一赌,只是如今淮央宫的宫门被言官守着,皇后根本进不来,每次刚想闯入,言官就已死相抵。“朝中的大臣简直糊涂,丞相他们也不管管么!”

“丞相与王爷为了调查下毒一事忙得不可开交,也顾不上那些言官要做些什么。”

听到自己余下不多的日子,褚俊没有多大悲伤,伏在榻上道,“佟喜,替朕拟旨。立大皇子褚胤青为太子,朕过世后,太子年幼,皇后垂帘听政,石亲王与朱丞相监朝。”

佟喜闻言大惊,皇上这是在留遗诏。“皇上!”

“按朕说的办。”褚俊再次望向张太医,“张太医,朕乏了你先出去吧。尽快帮着石嵩他们找出下毒一事的犯人,好让皇后洗脱罪名。”

张太医跪在榻前,“臣遵旨。”

即使在现在,皇上命不久兮的时候,他能想到的也是皇后。

从昏睡中醒来,褚俊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左一句又一句,听不清楚。

佟喜却又不在殿内,也不能问他是谁在外面。

艰难的从它上起身,褚俊披着长衫从走到殿门前,终于听清楚了殿外的声音,“您是原夏国的王,是盛泽的皇后,身份尊贵,是没错。可您同样背负这为别人带来不幸的厄运,皇上曾为了护您周全而差点丧命,如今又卧床不起。娘娘如果为皇上着想还是不要进去了。”

只是因为那一则预言“朱雀降世,倾尽绝尘”,儿时国破父母具亡不说,到如今仍旧逃不掉。夏念本不信命,只相信事在人为。可如今听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也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命格不好克死父母,克死亲人,如今连最爱的人都逃不过去吗?

“娘娘,您为盛泽居功甚伟,臣等着实钦佩,可娘娘的本身,对皇上对盛泽都是威胁。即使娘娘对皇位无意,可您的一举一动,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对皇位的觊觎。”

原来……原来是这样,始终没有人相信,她对天下真的不在意。

殿内的褚俊紧紧贴在门扉上,说不出的痛苦。此刻,褚俊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他没有办法出去反驳众人的话,因为在以前他也是一直怀疑着猜忌着。可等他真的明白时,夏念已经放弃了全部,留在身边。

殿外传来清冷的声音,“本宫明白了。”

没人见到夏念转过身离开时凤眸中的色彩,那是一种死的气息,浓郁而沉重。

褚俊跌坐在地,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夏念悲伤的模样。

自己总是让她难过,让她受伤,明明说要守护,可真正带给她的是不快乐,是禁锢。

想她在江湖的随心所欲,想她在皇宫的步步惊心,褚俊心疼她,也怨恨自己。“念儿,这么多年是我将你困在了身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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