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大理国人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便让绣娘们把最名贵的玛瑙珠玉全都缝在云霓的嫁衣上。

便是那凤冠之上,也足足有大大小小,九百九十九颗珍珠。

云穆尧在漫天的礼花与恭贺声中,目送着云霓出嫁,脸上写满深深的自豪。

京中有官员恭维道:“云大人教女有方,令我等好生羡慕啊。”

云穆尧拈须笑道:“过奖过奖,我家霓霓自小就听话...”

听他劈里啪啦一顿自吹自擂之后,那官员道:“云大人莫要自谦啦,如今令嫒身怀六甲,若是能为陛下诞下皇长孙,泼天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云穆尧笑容微凝。他这女婿也是皇帝的嫡子,皇帝一日未退位,那太子也不一定永远是太子!

云霓是个有福气的丫头,说不定...日后还能母仪天下!

得寻个机会,暗中试探试探他的好女婿。

云霓有孕,尚在初期,胎儿还不稳定。蓁蓁怕赵翊礼乱来,成婚翌日便让赵君珩把小儿子拎到了乾清宫,准备耳提面命一番。

“听御医说,霓霓近日十分嗜睡?”

赵翊礼道:“是。”

蓁蓁清清嗓子道:“嗯,你父皇接下去会把兵部的一些事情都交给你,你既成亲了,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整日浑浑噩噩的,也不要...呃,整日待在王府里招惹霓霓...”

赵翊礼大抵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失笑道:“母后,儿臣打小的心愿就是当个闲散亲王,可不是要替父皇鞍前马后的。若兵部人手不够就再招啊。而且,霓霓现下刚怀有身孕,儿臣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她的。”

蓁蓁知他无意皇位,嘴唇动了动,索性把话挑明了讲,“你要待在王府里陪霓霓也行,但是不能行房。尤其是这段日子,若霓霓和孩子有个什么,我唯你是问。”

赵翊礼两手一摊,“儿臣是那种人吗?”反正他不能对霓霓做什么,霓霓还可以对他做啊!

如此,蓁蓁也就随了他。

然此事到底被人传开了去。

云穆尧一听,顿时急了。若女婿能去兵部历练,那便是能掌大颂的兵权,这可是权力的中心啊!

他的好女婿!怎么就不明白呢!

于是,这日下值后,云穆尧火急火燎地赶到亲王府,求见王爷王妃。

恰好碰到了前来探望云霓的太子妃方甜沁,云穆尧行礼之后,方甜沁就识趣地告辞。

待人离开,云穆尧拉着云霓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霓霓,太子妃来找你做什么?”

云霓笑道:“太子妃是来替母后送燕窝来的。爹爹这么紧张干嘛?”

云穆尧眸子一动,叮嘱道:“霓霓,爹爹跟你说,日后太子妃送来的东西,你可不能吃。眼下,太子妃尚未有身孕,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你的肚子。你若生下皇长孙,陛下自然对你们夫妻俩另眼相看。是以,这太子妃你可不能与她走得太近!”

云霓听得汗颜:“爹爹,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吧?”

云穆尧嗔她一眼:“霓霓,你是爹爹唯一的指望了,爹爹岂能害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别给我犯傻!”

云霓吐吐舌头:“知道啦!”

她当然不会犯傻,所以,晚上那碗燕窝炖雪梨,云霓吃得比谁都欢。

赵翊礼看她嫩舌舔过唇角,贱兮兮地凑上去,“霓霓在吃什么呢,这么好吃?”

云霓乐呵呵地道:“是母后让太子妃送来的燕窝呀,好好吃!”

“让本王也尝尝?”赵翊礼看向白玉碗,空了!

云霓嘻嘻地笑:“已经没有啦,王爷想吃,明儿个请早!”

“坏霓霓!”赵翊礼搂住她。

霓霓嗤嗤地笑,唇角水润润的,还残留着她舐过的痕迹。

他眸色倏地一暗,扣住她后脑,凑上去舔了下,“好甜...”

云霓捂住嘴儿,脸蛋儿红得似火:“母后说,不能亲密的!”

她自小没了母亲,眼下怀有身孕,自是对蓁蓁的话唯命是从。

赵翊礼好笑地凝睇着她,轻嗔薄怒,香腮染赤,他的霓霓美得能融化任何一个人的心。

怎么看怎么好看!根本看不够!

午后,云穆尧劝他进入兵部的话犹言在耳。

去他的皇权!去他的龙椅!都是冷冰冰的!

唯有此刻在他怀里的霓霓,是温暖的,柔软的,足以治愈抚慰心灵的。

他凑进霓霓雪白的颈窝,合眸呼吸着属于她的幽香,那是大理国特有的鲜花香。

半晌,他轻轻地道:“本王想吃鲜花饼了...”

“嘻嘻,霓霓明儿个给王爷做就是了!”

霓霓就是这么一个事事有回应的温柔可爱女子。

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但有了霓霓,赵翊礼觉得这一瞬的意义便不再短暂。

甚至,如高山大川,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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