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四个月没见了,这党群也是心狠啊!”
“孩子们没有爸爸了,有妈妈在也好!”
“谁说不是呢?宁愿死皇帝爹,不愿死叫花子妈!”
“是啊!哪怕妈妈做那个…也是亲生的妈呀!”
“孩子们小,应该不知道妈妈偷汉子吧…”
“嘘!小声说!”
这一声声的议论,被张松听的一清二楚。
张松突然挣脱出母亲的怀抱,愤恨的喊:“爸爸是你害死的,是你害死的!”
“我不要你在这里,你出去!我爸爸就是因为你才出去打工的!都怪你!”
剜心般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一瞬间党群已经在长大的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日渐衰老,身心俱疲。
因此她不愿意动怒。
她看着儿子,她的双眼充满疲惫与悲伤。
张松强忍着震惊与胆怯,抬着高昂的头。
不愿在党群目光的追随中显出一丝的软弱.…和迟疑。
在那样的年纪,他迫切的期待着特立独行与长大成人,迫切的想要伤害一个人。
而那个人即使受伤也不会离去。
因为她是母亲。
“哥哥,我不许你这样说妈妈!妈妈永远是我们的妈妈!”
“这是爸爸交代我们的!爸爸说:妈妈永远是妈妈!妈妈永远爱我们。”张雨愤愤地说。
党群听着女儿的话,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丈夫张继建,此刻万箭穿心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吧。她的喉腔一阵阵泛着血腥味。她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额头撞破的疼痛也适时地传来,仿佛都打算一举击碎这个脆弱的女人。
“继建,你怎么这么傻呢?松儿说的对,我算不上好妈妈!算不上好妻子!我就是个罪人!”党群眼泪滴答作响。
而张松声?由低到?,渐渐地咆哮起来,脸?涨红,进?发青,脖?涨得像要爆炸的样?,满头都是汗珠?,满嘴唇都是?沫。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早干嘛去了!你早干嘛去了!你知道我爸会死,你为什么还要偷人?”
一旁的张继国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拉着侄子张松,一巴掌狠狠的打向他的屁股。大吼:“张松!大人说话小孩听!你不准学舌!你学舌,别怪你三伯伯打你!”
“三伯伯…三伯伯……我爸死了…我…我要爸爸!我想爸爸!”张松看着最疼自己的三伯伯,终于击破了心理防线,泣不成声。
“松儿,你爸不在了!三伯伯以后就是你亲爸!三伯伯在的一天,你就有人疼!”张继国拉住张松的手,盯着他的眉眼。声嘶力竭的哭。
“你真的太像你爸了!你爸就这么倔。”
“以后别这样和妈妈说话,大人的恩怨和孩子没关系…你妈妈送完你爸爸就走了。你别犟,想妈妈就好好和她说话。”张继国宽慰着侄子。
袅袅升腾的雾气,遮掩住小河稍微羞涩的小脸。那溢满水的池塘里,柔和的月光像月宫桂花树上的缤纷落英,洒在了如镜的水面上,微风一吹,泛起鱼鳞似的波纹。
一瞬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白幡摇动起滚滚风浪,前来悼念的人齐刷刷的跪下来。
杨四美已经过度悲痛倒下了,张继建灵柩前只有党群坐的笔直。
“老爷子,继建明天什么时辰出殡?”村口几个后生问道。
“明早5:45准时进棺出殡!”张仁旺翻看着老黄历,缓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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