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恪强忍着没吭声,调动内力开始与体内那股寒气相抗衡。

那股寒气顺着他体内的经脉有上行趋势,已然顺着指尖游走到他臂肘处,再耽搁下去,寒气聚集到心脏处,他怕是有性命之忧。

然而,他刚运起功力,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疯了似的在他体内乱窜,无头苍蝇似的寻找出口,刚刚凝聚起来的真气瞬间被这东西打散。

一股凉意瞬间流窜到他丹田处,莫恪呼吸一窒,心跳如擂鼓,喉咙里瞬间泛起一股腥甜,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身体一阵阵地发冷,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那道火红色身影缓缓在他身前站定,被风扬起的裙角仿若一片没有尽头的漫天血海。

在不住起伏的血红色波浪中,一线微微的白色天光从缝隙里渗了进来。

莫恪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时间很长的梦。

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沙牢,无数毒蛇虫蚁对着他啃食,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在茫茫荒漠中前行,数不尽的毒物在他身上游走爬行。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植物,没有水,目之所及全是粗糙厚重的黄沙。

头顶阳光炽热,他的嘴唇因为缺少水源而干裂蜕皮。嘴巴里一股腥甜味,身体的极度缺水让他眼前出现了重影,脑袋一阵阵眩晕。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摔倒在滚烫粗糙的砂砾上。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像一尾濒临死亡即将脱水的鱼。

就在他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他身下却忽然沁染出一片清凉的泉水,泉水初时只在他腹部流淌,慢慢地泉水开始大面积铺陈开来,浸染到他脖颈处,再后来是下巴,嘴唇。

清凉的泉水将他包裹,却并未将他淹没,他像重获新生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四肢百骸的痛苦顷刻间被泉水涤荡干净,身上游走的毒物瞬间消失不见。

莫恪张嘴,浅尝了一口泉水,入口是花朵的芬芳,像极了雪山上雪莲盛开时清冷馥郁的香气。

甘甜的泉水在口中回荡,清凉的气息唤回了他的求生欲。

不知过了多久,莫恪紧闭的双眼缓缓动了动,终于掀开了一线生机。

入目却并不是清凉的泉水,而是莹白胜雪,滑腻如锻的肌肤。

曦月的藕臂搭在他腰身上,已然沉沉睡去了。

哪怕是在睡梦中,她依旧睡得不安稳,眉心紧紧蹙着,额上全是冷汗。

月光通过雕花窗柩投射进来,洒满了一地斑驳,曦月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光辉。

莫恪目光往下,眼神聚焦在了曦月的手腕处。

原本一点殷红的守宫砂,却在此刻消失不见,那片肌肤比洁白无瑕的玉还要纯净几分。

莫恪眉心微蹙。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掀开身上的锦被,铺陈在两人身下的帕子绽开点点红梅,上面还有一团粘腻不堪散发着恶臭气息的黑色团状物。

莫恪盯着那黑色物体看了良久,再回首看看曦月,忽而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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