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心中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宁腾连知会一声都没有,就敢拿了他手下的少府。
此时田舟鼻青脸肿,五花大绑跪在堂下。
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脸色铁青,颐指气使地站在公案之前,对着断事官破口大骂。
她身份尊贵,断事官连连投去讨饶的神色,对方却丝毫不加理会。
陈庆暗自心想:幸亏是内史府的衙役先找到了田舟,否则落到这位妇人的手中,只怕当场就被杀了偿命。
之所以早早升起公堂,估计也是畏惧死者背景雄厚,害怕有人闯进狱中强行杀人。
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多少会有几分忌惮。
“既然你审不了,本夫人亲自来审!”
妇人气急败坏,转过身来怒视着田舟。
“恶贼,可是你杀害了我家孩儿!”
围观者纷纷猜测着贵妇的身份,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霸道的豪门女眷,连内史府的公堂都不放在眼里。
田舟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犯事者乃田某一人,可否先放了我的家眷?”
妇人勃然大怒:“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作恶的时候怎么没念及别人也有家眷!”
“说!”
“我儿素来温良慈孝,他如何招惹到你,才令你痛下杀手!”
田舟平静地答道:“我夫人一时兴起,想随我去游览官署。”
“半路无端端冒出一伙人来,拦在马车前面。”
“他们问明我的身份,托辞要考较我的本事,然后一齐伸手把我拖下马车。”
“夫人为了护我,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然后……”
妇人厉声喝道:“说呀!继续说!”
田舟面色愠怒。
他怎么能当众说出夫人所遭受的欺辱?
妇人怒火中烧:“就因为如此,你就杀了我孩儿?”
田舟辩驳道:“他们还打了我,很多人状似嬉闹,实则暗下阴手。我实在忍不住……”
妇人疾斥道:“你怎么忍不住了!”
田舟被对方气势所慑,唯唯诺诺地回答:“太疼了。”
妇人拔高了音量:“怎么疼?”
田舟回道:“被打得疼。”
妇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回过身去冲断事官喝道:“我儿的冤情你听清了没有?”
“仅是无意嬉闹,这恶贼却心思歹毒,置我儿于死地!”
田皱急忙反驳:“分明是他们动手在先!”
妇人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儿打你,你可以呼救、可以报官,为何要持刀杀人?”
田舟瞬间哑口无言。
众多世家子弟把马车围住,附近的百姓躲都躲不及,哪个敢上前?
巡街的衙役撞见了,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无一人出面阻拦。
难道我束手待毙吗?
“说得好!”
“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
陈庆忍耐了许久,高喝一声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
“你是……”
妇人显然是认识陈庆的,错愕过后脸上浮现出笑容。
断事官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侯爷,您可算来了。
“诸位父老乡亲。”
陈庆朝着门外的百姓作了个环揖。
“本侯勿食迷药,难以自抑。”
“所以……”
他趁妇人没有防备,一下扯住胳膊将其揽入怀中。
“要在此地当众奸辱了她,还望诸位父老帮她呼喊救命,呈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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