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虞没动,干裂的薄唇微张:“岳父,吾无碍。”

不行的,他还没跪够七七四十九天。

相爷闻言面上隐隐带着薄怒,呵斥道:“你想废了自己的双腿吗?”

虽说他行军打仗在行,身体素质自是与众不同,可跪了那么多天,饶是金刚身也会有坏的时候。

梁少虞低头沉默,忽地抬起来,却是答非所问:“姲姲喜静,岳父勿大动肝火。”

言外之意是指责相爷说话太大声,惊扰了姜珞柠。

相爷抬头看着女儿的灵牌,闭了闭眼,摆摆手:“姲姲的遗愿你可还记得?记得的话就莫要再作践自己。”

劝不动啊,能劝动他的也只有姲姲。

梁少虞沉寂的黑眸在听到他说的话后动了,但也仅此而已。

见他跪着不说话,相爷拂袖而去。

梁少虞垂头继续跪着,膝盖早已没有知觉,可他却不曾开口抱怨过。

“姲姲,别害怕,再给少虞哥哥一点时间。”

姜珞柠很想把他拉起来,听爹爹的意思他已经跪了很久,再跪下去腿都要跪废!

“呜呜呜,少虞哥哥你快起来啊。”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对。”

可惜她的声音无法传到男子的耳中。

姜珞柠不放弃,妄想能有奇迹发生,就好比如她现在这个状况。

但过了好几天,她嘴巴都说干了,还是不行。

她心有不甘,既然能成为阿飘看到这些,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呢?哪怕是一点点感应也行。

“主子,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陷入哀嘁的姜珞柠听到他的心腹说话,有些茫然,准备了什么东西?

这几日她都陪在他身边,没见他吩咐心腹做事啊。

梁少虞觉得喉间发痒,手抵着唇咳嗽过后,道:“拿过来。”

姜珞柠看过去,发现心腹拿的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还不知晓梁少虞的打算,但姜珞柠心里有几分猜测。

心腹把同心佩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皲裂。

心腹跟了他多年,命也是他救的,一直忠心耿耿,更是为了他死都不会有怨言,现在见他这样于心不忍。

可心腹知道他无论说什么,主子都不会听的,主子的心……跟着夫人去了。

祠堂里只剩下梁少虞,以及身为阿飘的姜珞柠。

同心佩被男子细细描摹着,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憔悴的脸庞挂着缱绻笑容。

姜珞柠也伸手去碰,可惜碰不到实物,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心腹送来的不只有同心佩,还有一把匕首。

看到它,姜珞柠瞳孔猛地一缩,他不会是……

梁少虞摆好两枚同心佩,静静凝视片刻后,拿起那把匕首。

他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利刃悬在上面,看得人心惊。

姜珞柠只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上,声音尖锐:“不可以!”

“少虞哥哥,不要!”

她伸手想扔掉那把匕首,可匕首牢牢地被男子握在手里。

不要这样,求求了,不要……

她苦苦哀求,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见男子面不改色、动作利落地往腕上一割,鲜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看起来尤为瘆人。

大量液体滴落在同心佩上,将之染红,宛如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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