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出了我?”李云山面色微微一变。

“从上岐山开始,本宫便认出了你,”皇后道:“你耳后有一颗红痣,小时候你娘专门指给我看过。”

“别说了,”李云山眼神凌厉地看着皇后,“若不是那昏君,我父亲和阿娘便不会惨死,今日的一切,都是报应。”

“报不报应我不知道,但是你身为蕲国子民,却为虎作伥,残害我蕲国百姓,你便与奸臣贼子无异。”

李云山脸色很难看,他双手攥拳,好一阵,他松开双拳,大步转身而去。

十三年前,老长平侯被困,勤国公和安庆侯李朝伦同去营救,但却因迷路没有找到老长平侯,导致老长平侯三千兵马尽数折损,老长平侯也在这场战争中殉国。

常年带兵行军的人居然会因为迷路没有救援,这个借口也太违背常理。皇帝面上不显,背底下却让暗卫明查。

查下来的结果,是勤国公出了临都没有多久就病倒,李朝伦带着五千兵马继续赶路驰援老长平侯,哪料到半路风雪,军队没有过多准备,只能滞留,错过了援助最佳时期。

这些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暗卫居然查到李朝伦和夏国使者过往甚密。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这可是护佑蕲国的黑甲军,李朝伦也太大胆了。

皇帝一道圣旨将李朝伦召了回来,让勤国公担任平夏大将军。勤国公不负众望,三个月后凯旋。

李朝伦则被诛灭九族。

皇后恍惚了片刻,那些记忆的碎片如同陈旧的帛娟,带着暗黄的陈迹,在这碎片中,一个女子细弱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静好,求求你救救云儿,他还那么小......”

皇后摇了摇头,杵着木棍转身望着身后支零破碎的队伍,眼中泪光一闪,“永佳,若是我知道今日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

一张清丽的脸慢慢浮现在她面前,她一双含泪的眼无限悲悯的望着她,却不说一句话。

两人对视良久。

“娘娘,娘娘——”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像,皇后冷冷地转过脸去。

钱贵妃身边的张嬷嬷扑过来跌跌撞撞跪到地上,撕扯着声音哭了出来:“皇后娘娘,你救救贵妃吧,贵妃实在支撑不下去了——”

皇后的眼里满是冰霜,她淡淡地道:“支撑不下去,就不要支撑了。”

张嬷嬷一惊,乍然抬起头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愣着干什么,若是不找个背风的地方,今晚上大家都得死在这里。”皇后杵着棍子,转身要走。

“娘娘,不能啊!”张嬷嬷近乎疯癫的扯住皇后裙摆,“求求您让人搭个简易的歩撵,将贵妃带出岐山吧,如今太子下落不明,贵妃是七皇子的生母,她若有个好歹,七皇子可怎么办啊!”

自从上了岐山,皇后便让七皇子和太子妃一样,专门用步撵抬着。如今上这岐山已经两日,又是如此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抬钱贵妃。

就是她脚受了伤,不也是自己走着吗?

皇后的脸上有了肃杀之气,“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张嬷嬷一愣,张着嘴呆呆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印象中,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皇后一直以温婉可亲的形象示人,就算对她们这样的宫人,平日也是很少发怒的。

倒是钱贵妃恃宠而娇,处处压着皇后一头,以至于她都忘了,皇后才是一宫之主,是将门之女,对她有着身杀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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