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赶紧要褪下来，“姑娘，这可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给我，没得白白糟蹋了。”
常落云伸手按住她的手，认真地道：“既然给了你，你戴着就是。我听说老年人戴个好点的玉镯，对身体也有好处。”
吴妈眼睛一酸，讷讷道：“老身何德何能，劳烦姑娘这样待我。”
“你若当不起，谁还当得起。”常落云站起来笑着说，“吴妈，我现在先去看看文允，你去帮我安排几道青州菜，有可能侯爷会回来吃晚食。”
吴妈一听，再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安排了。
常落云带着碧烟去当铺。
几个月时间，青州已经看不出战乱痕迹，集市上依然熙熙攘攘。
集市上卖白玉糕的娘子一抬头看到常落云和碧烟，愣了愣，便满脸堆笑热情的招呼起来，“姑娘，好久不见了，快过来，拿块糕去吃。”
常落云笑着走过去，碧烟跟在后面有点不自然，当年一块白玉糕，让她记忆太深刻了。
常落云笑着接过热腾腾的白玉糕，在柜台上的盒子里放了几个铜板。
卖白玉糕的娘子赶紧摆手道：“许久不见姑娘来买白玉糕，今日这糕是我送给姑娘吃的。”
常落云笑着道：“我自然知道娘子好意，只是心意领了，这钱你也一定要收下才是。”
卖白玉糕的娘子便不再推迟，又顺手切下一片厚厚的糕点用油纸包了递给常落云，“这是刚出的新口味，姑娘拿去一起尝尝。”
常落云谢了，碧烟双手接过白玉糕，继续往前走。
青州的百姓淳朴，这也是常落云虽然人在临都却时常想起青州的原因。
到当铺的时候，正午已过。
里面没有客人，只有一束阳光从洞开的窗户透进来，让暗沉古朴的室内多了几分暖意。
柜台里面站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在拨着算筹对账。
听到脚步声，他眼睛并没有离开账本，只是清声道：“请客人稍等，我这里马上就好。”
声音温和醇厚，不卑不亢，常落云抿唇笑了笑，冲碧烟摆摆手，安静的坐在柜台外面的椅子上。
不到片刻，青年吁了口气，这才笑着抬起头来，“请......”
一句话没说话，他蓦然睁大了眼睛，“四姐姐——”
常落云笑着道：“才几个月不见，你是越来越有掌柜的样子了。”
常文允抻了抻衣袖，赶紧从柜台内转出来，一双眼睛满是兴奋，“四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有知会我一声。”
“侯爷正好有公事到青州，我便随他一道回来看看。”常落云带着一丝赞赏，“没想到你倒是长进了不少，当初让你来当铺倒是来对了。”
常文允赫然道：“我自知不是读书的料，但男子汉大丈夫活在天地间，总要有一技之长立命，当初多亏了姐姐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这也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常落云道：“只是长顺他们呢，怎么这铺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客人家里有几件大物什，他去拿去了。”常文允道：“前一段时间，来当铺当东西的比较多，而且多是死当，这两个月来，赎回的又多了起来。”
“青州稳定了，人们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自然赎当的就多了起来。”常落云悠悠道:“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姐姐请讲。”
“常五儿如今在临都，我听说她过得不太好。”
常文允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自她离开常家那日起，她便不再是我的姐姐了。”
常落云盯着他看了两秒，才低下头，端起碧烟泡来的茶，“你若这样想，权当我没有说。”
常文允睫毛动了动，神情有点低落，但没有说话。
常落云起身，“我今日也才刚回来，现在有点乏了，等过两日我让吴妈置一桌饭菜，再请你过去吃顿饭。”
常文允知道她是好意，但一想到常落瑶做下的事，又觉得心寒。
直到常落云快跨出门槛，常文允才低声道：“四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常落云回头看他，“我……”
“不急，你回去慢慢想“我既然告诉了你，你做任何选择，我都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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