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中重新整顿一番,谢少裴发觉自己身边多了个烦人精。

一开始天天拎着酒上门,嘴上说要一醉方休,但也就喝一两口而已,不敢喝多,随即抱着酒坛念叨“自家母妃被关进冷宫居然还作妖”这件事,现在人被赐死了,他说不出活该的话,只能揣着满腹感慨,在谢少裴跟前叭叭个没完,之后兴许是察觉到自己很烦人,便没再提过此事,不过还是整天贴在他身后,走到哪跟到哪,就很烦。

谢少裴觉得他像个没断奶的孩子,把自己当成了娘,毕竟没受过母爱,会容易依赖人能理解,但是吧,就很离谱。

自己又没给他过任何关爱,反而天天骂他脑子有病,难不成他享受这种被骂的感觉?

据说那些个没了娘的,一说起来,都很怀念被娘骂的日子,感慨以前不知珍惜,回忆起来才觉那是一种幸福。

谢少裴细思极恐,深觉自己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如今祖父被圈禁京中,又年事已高,仆人遣散得只剩下两三个,自己需得留下照应。

逃是没法逃的,唉。

虽然谢家没落,但念在谢少裴没有掺和其中,北境驻军布防图未泄露也有他的功劳,萧寒烨知道他有才华,一直藏拙,是不想沦为谢琮争权夺利的棋子,如今尽可一展抱负。

朝堂鱼龙混杂,谢少裴没兴趣做官,对归隐山林倒是格外向往,即便不能去山林,在府中养花种草,看看闲书,也是挺岁月静好的。

就是多了个烦人精。

萧承凛来约他去茶楼听戏,谢少裴坐在案几后看书,里面写的是一些民间趣闻轶事,看着还挺有意思,闻言头也不抬,懒得搭理。

萧承凛把大脑袋凑过去,抢走书:“成天坐着不好,出门,走动走动。”

谢少裴搞不懂:“你没朋友是吗?”

非得来纠缠他一个。

“狐朋狗友还是有的,但他们听不懂戏。”萧承凛其实也听不懂,但就是想找借口约人出去,衣袖下的手指轻轻摩挲,清了清嗓子:“况且你不一样,你是兄弟。”

谢少裴嗤笑:“谁是你兄弟,滚!”

萧承凛重重地点着脑袋:“看出来了。”

他经过一整晚的思考,觉得男人就要勇于面对一切,有话就得说明白,于是深吸口气,眼神严肃又认真的看着谢少裴,重复道:“看出来了。”

谢少裴没理他,自顾自提壶斟茶。

窗外的光照进来,照得他那截脖子白如珠玉,萧承凛干咽了下,说:“你想当我王妃。”

“噗——”

谢少裴被呛个半死,手背擦着下巴的水渍,用见鬼的眼神盯着萧承凛,好涵养差点绷不住,险些跳起来给他一巴掌。

萧承凛被赶了出来。

冯管家正在书铺里算近半月来卖话本赚了多少,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嘴上回道:“他反应大,估计是被你骤然戳破心思,恼羞成怒,没谈过恋爱又脸皮薄的小年轻啊,都是这德行,你多主动点就好了。”

萧承凛虚心记下:“嗯。”

恰逢天降暴雪,关东郡县的百姓缺衣少食,当地府库的粮草供应不足,只好上报朝廷,萧寒烨从户部中调了几个官员前去赈灾,顺便让萧元炎也跟着,见见世面历练下,又担心灾民若闹事文官镇压不了,便命萧承凛也一块去。

当天夜里,萧承凛翻墙去了谢府。

谢少裴一口拒绝:“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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