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过路锦衣玉带,搢绅簪冠,无不驻足相看,颙慕之神,遥遥于绲带风坌里,甚心愉悦道:“此少女果然国色天香,胜赛貂蝉几许……”

石超带着羊献蓉边走边聊,忽然看见前面喧声鼎沸,在街上傥阆的一隅处,有一木坛,中间竖起旌旃大旗,上面写着:“延津马戏班”,周围为起十丈左右人群,还一惊一乍,拊手称快。

“要不去看看吧!”

“那是什么,人声鼎沸的!”

“是马戏团,延津来的,就是洛阳城外的延津郡!”

正踧踖不定时,突然人群大骇,如骛般东奔西跑,并且还嗥咷惨叫,甚是凄厉。

石超眙目自一看,原来是那巍然屹立的大旗杆倒下来,并且里面的烈马、狮豹都受了惊吓,到处乱窜乱咬!石超一个纵身飞越,如风驰电掣一般,一手将即将倒地的旌旗托住,然后见快被压着的众人,闪身离开后,便放于地面,然后又纵身鹞翔,跃到烈马边,手挝马脖子,一用劲就把马翻个四脚朝天,那些凶猛嘶吼的狮豹,皆迅速掿起拳头一拳打到半空中,然后挝在手里皆撕裂而亡。

所见者无不瞠目结舌,大呼好汉英雄,甚至于古之恶来,天神战将。

这一切也刚好被路过洛阳街市的中书令陈准,以及司马都护伏胤看到。

陈准则立刻上前作揖道:“不知英雄尊姓大名!”

后面的伏胤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亦拱手作揖,表达颙慕敬仰之情。

“这是大晋第一勇士,宗武侯石超大人,现在是当今皇上的第一卫尉!”

一个石超的扈从伧伫声音介绍道,眼里根本就不把陈准和伏胤放在眼里。

这一切也正好被来洛阳游玩的河北阳平馆陶县的公师藩所看到,只不过这公师藩不在洛阳为官,乃成都王司马颖的部下,一起镇守成都,见到石超如此勇猛,简直如同天神,便亦亲倾服膜拜。

只不过公师藩性格风流蕴藉,喜怒不形于色,淡定如水,并且少有名声,亦好结交天下英雄。

“石超,原来刚被皇上敕封为大晋第一勇士的石超,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叶障目啊!真是愚昧至极,愚昧至极啊!”

中书令陈准不禁双颐赧然,面有惭色。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是应该的,刚才猛兽猖獗,撕咬惊吓人群,岂可以袖手旁观……”

“是啊!是啊!不过陈某亦很颙慕天下英雄,不若邀请石大人去我府上走走,酾酒酬酢一番,不知石大人肯赏脸否?”

“今日齐王不在,我乃齐王部下,岂可僭越而行己事,要上中书令陈大人的府上,我看不必了,日后日有机会,可以和齐王一同前来!”

“这……”

“石超,你黄毛未褪,尽然这样无礼,刚受嬖于当今皇上,却自视清高,藐视陈大人,给你脸还不要脸!”

“什么,你这腌臜泼才,竟敢辱骂本大人,看我不撕裂了你!”

“你敢,我是司马都护,是侍奉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你敢对我动手,必被皇上下旨磔杀!”

伏胤气的吹鼻子瞪眼,脖子跟红薯一般,并手掿腰刀汹汹砍了过来,刀还未落下,便被石超一手挝住,只听噶当一声,手腕如脱臼一般脆响,那刀便掉了下来,差点还刲在伏胤的脚板上。

“哦呦!好疼啊!你这厮竟敢无礼……”

话还未说完,便被石超一捽膺衣托起于半空,并且怒睚呵斥道:“如若再敢谯诃一词,本大人就活活摔裂你

伏胤被石超单手托于半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并且哀求道:“石大人,饶我性命,小的再也不敢谯诃詈言于石大人!”

一旁的陈准见状,也大惊道:“石大人请消消气,何必对那小人过不去,看在我的薄面,就饶了那都护伏胤!”

石超见陈准也替伏胤求情,再说在洛阳街市闹事也不大好,并且同为皇上的护卫,让皇上失了面子也不好,所以就戢敛熊熊怒火,轻轻一摽,竟然把伏胤摔出个几丈之远,并且若不是摊位竹篚的抵挡,只摔了个溲溺屙屎,不然摔在石板路上,必一命呜呼。

伏胤连哭带喊,臀骱脱臼,并且血染衣襟,连滚带爬,一旁的伏胤扈从立刻跑了上去,将其扶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人群里觇看的公师藩一览无余,并且慊慊而道:“这都护嚣张跋扈,这太子左率陈徽,怎么会举荐此人于皇上!真是卑鄙无耻之徒!”

旁边的羊献蓉看的也惊慌失色,怕石超有个闪失,但又不敢叫出声来,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来,到时告到羊府上,那可就麻烦了,所以就偷偷跑到街上房檐一边,掩袖不敢相看。

商廛老板见是姝丽女子,并且罗裙綝纚,金簪粲粲,不禁垂涎三尺。

石超放开伏胤后,才想起羊献蓉来,一看周围,不见了羊献蓉,惊出汗来,害怕羊献蓉被人趁机掳掠去,遂急问扈从,才知一个人慌张的躲在商廛榱檐下。

就立刻飞跑到商廛屋檐下,见一旁的小吃老板正旁若无人的嬉皮笑脸,便挝住羊献蓉的掺掺之手,并且搂住细腰,走下檐墀,并怒眦厉吼道:“再如此不怀好意,老子就一拳打翻你的店,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那商廛老板一听,便立刻蝟缩蠖屈,吓的大汗淋漓,遽落荒般逃入来楹舍内。

“刚才没事吧!我石超真是戆拙,只想着救人,还遇到这樗栎鼠辈,一闷就忘了娘子!”

“没事的,石将军,救人之困,也是应该的,何必顾虑其他……”

“来人,快扶小姐上车!”

几个扈从立刻遽跑而来,将羊献蓉扶上了路边停放的幰车。

陈准一看有一姝丽娈娈的女子,但也不好意思相问,再说刚才自己的盛邀之情,却被石超严词拒绝,反而弄的自己踧踖不安、趑趄不前。

真是吃力不讨好,热面孔对着冷屁股,这种感觉简直就象是朝自己猛拊了一耳光,如棘刺心扉。

看着石超连一声道别的客气话也没有,就上了幰车,不禁脸上顿时青一块紫一块,无地自容。

并慊慊道:“唉……,如此勇猛之将,大晋的第一勇士,竟然落于齐王麾下,还被皇上敕封为宗武侯,第一骁骑卫尉……,这人定要稽薄察实,到底是哪里的石姓之族!日后如若不效命于我陈准,亦休叫别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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