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滴漏的声音.......还是下雨了。
西戚木感觉自己深深的陷在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里,破败的茅草屋,常年打仗,每家每户都吃不饱,一个穿的单薄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手里还牵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饿的面黄肌瘦的,看起来活不过这个冬日。
一家人守着一个小破屋子,女人在外面讨了半天,就只讨到了半个干巴巴的糙面馒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最后狠狠心,掰了半个递给手里的小姑娘,“快吃吧。”
那小姑娘看着那半个馒头咽了咽口水,但是还是懂事的没有立刻就接住,一双眸子倒是亮晶晶的,“娘亲先吃。”
“娘亲不饿。”那女人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粗黄的手上没有几两肉,只剩下一层松皱着的皮。
小姑娘咽了口口水,又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然后低头狼吞虎咽了起来。
轰隆轰隆,粗粝的石子路已经多天没有见过一滴雨水了,大旱灾年,裤腰里别着脑袋,有点儿力气的都跑出去了,只剩下一群走不了也跑不动的人等死,哪里还能有马车的声音进来?
一时间,那些还有口气的都探出头来看,只见一驾三骑车马施施然的从城门外驶进来,车身画着艳丽浓重的油彩,勾勒的看不懂的图案。
无一不代表着马车上的人身份何其珍贵,但是这种贵人又怎会踏足他们这个曝尸外地的荒坟。
终于,那马车在离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是被那双阴鸷的眼神盯着,总之不会出什么好事。
那女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将那小姑娘护在身后。
但是已经晚了,马车里戴着面具的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身旁陪侍的人立马朝着那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不!”那女人拼命将那小姑娘护在自己身后,孱弱的身子发着抖,“求求.......求求你们不要动我的孩子。”
但是很快,那男人力气很大的将那小姑娘从她身后拉了出来,踉踉跄跄的,那小姑娘也知道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拼命的挣脱着。
那人拉着她走到马车边,从马车里伸出来一只满是老茧的手轻轻盖在她的头顶上,不知道是确认了什么,很快的又抽走,冲那陪侍点了点头。
那陪侍应了一声,径直走到之前的女人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买她。”指了指那个小姑娘。
“不......不。”那女人自然是不能同意的,那陪侍也像是不耐烦一样,将那锭银子扔到她怀里,“我们带她走,她还能过几天好日子,跟着你,只有一条死路。”
这话说的是实话,这样的日子,还能再撑几天?
那小姑娘呜呜的哭着,频频回头,“娘亲......娘亲!”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忍,那陪侍见她有所动摇,也没耐心应付,走过去将那小姑娘单手拎起来塞进了马车里,自己也跟着上了马车。
只剩下一道呜呜的哭声,一直喊着娘亲。
轰隆轰隆,马车一点点驶离视线,那女人如梦醒一般,拼命的朝着那马车追了过去。
但是她一个病弱的女人,就算跑的再快也早已赶不及,只能看见那马车一点点出了城,上了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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