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之遥也不想给剧组添麻烦,作为主演,是被全组像保护大熊猫似的保护起来,万一出点啥事儿,会耽误整部电影的拍摄进度。

这边,副导演陪着笑脸屁颠屁颠跑过来:“楚老师,杀青仪式马上开始了,咱们这边走。”

“放心,我不骑。就是来看看上次骑的那匹马还在吗,保证注意安全,ok?”

楚之遥主动在栅栏前停住,还抬脚让副导演看看自己的鞋子:“我穿着个夹角拖,都踩不住马镫。”

副导演这才放心:“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我这不是担心楚老师安全吗,不骑马就行,您慢慢看,半小时以后就是杀青仪式。”

副导演还有事,急急慌慌走了。

傅益恒还穿着古装,和助理一起走过来。

苏伽齐故意大声说:“傅老师,您上次骑得黑马在那边。”

傅益恒假意是过来看马。

实际上,是想来听遥遥说那句他期待已久的话。

这会儿,剧组乱哄哄的,忙着收工收器材,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两个人站在栅栏旁,望着像颗咸蛋黄的夕阳,和草原上闲散漫步的马匹,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这片草原。

看到在综艺里骑过的一对马儿,很有亲切感。

白马和黑马像是认出了他们。

这两匹马,是马群里最好看的马儿了。

迈着大长腿,马儿溜溜达达走到栅栏旁,对着楚之遥扬扬浓密的马鬃。

“它们好像知道自己很美很帅。”

楚之遥摸摸白马黑马的头,从小南背的包里摸出一小袋削好皮切好块的苹果,喂给两匹马吃。

另一边的栅栏外,剧组为了拍摄安全,拉了一圈警戒线。

平时一直有工作人员巡场,不让周边的村民和代拍、粉丝之类的靠近。

因为这附件交通不便,赶上天气也不好,今天代拍和粉丝也没来,只有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一直在围观。

这会儿,拍摄刚结束,巡场的工作人员临时被叫去帮忙搬器材。

警戒线就变得如同虚设。

傅益恒偏偏头,轻声问:“我想听的话,可以说给我了吗?”

“咳......”楚之遥耳根发热,难得有点害羞。

这么美的夕阳下,这么好的氛围,说出那三个字应该不会有违和感......

她仰起头,看了傅益恒一眼。

好像,直视着说“我爱你”,也太难为情了。

她目光移到广阔的草原,深呼吸一口气:“我ai......”

“唉!那儿谁家的小孩啊!大人呢?大人快管管啊!!!”

助理小南发出惊呼,使劲对着栅栏另一边招手。

楚之遥和傅益恒顺着她的喊叫声看去。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不知从什么时候,钻进了放养马的栅栏里。

一匹马受了惊吓,嘶一声抬起前蹄。

接着,又有马跟着跑了起来。

小男孩的年纪和小羽毛差不多大,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正是最淘气又不知道害怕的年纪。

小男孩一点没察觉到危险,还一个劲儿地往马群里钻。

马蹄不长眼,一不留神就会伤了小男孩。

“马场的工作人员呢?”楚之遥喊了一声。

周边没人应声,大家都懵了。

楚之遥皱起眉头,拉住白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扒住栅栏顺势跳进去。

剧组里除了马场的工作人员,没人会骑马。

熊孩子和没看好孩子的家长都欠教育,但这时候,人命更重要。

之前在内蒙,她和牧民学过怎么安抚受惊的马儿,也记得怎么用口令和鞭子驱散马群。

刚准备翻身上马,傅益恒一把拉住她:“我来。”

接着,他和苏伽齐一人骑上黑马,一人骑上白马,冲进马群。

苏伽齐先一步挡在小男孩身前,一把将小男孩捞起来。

另一边,为了防止失控的马群伤到苏伽齐他们,傅益恒控制黑马驱散受惊的马群。

一开始还算顺利,就在傅益恒扭头确认苏伽齐是否带孩子离开时。

一匹棕色的年轻公马嘶叫着冲出马群,和傅益恒骑得黑马撞在一起。

没有提前预判到的冲撞,这一撞,直接把没有用全力拉住缰绳的傅益恒撞飞出去。

他后脑勺着地,重重地落在草地上。

楚之遥在他坠马的瞬间,心几乎立刻沉了下去,呼吸停滞几秒。

“小南,马上打120,让剧组的医护人员过来急救!”

楚之遥双手扶住小南的肩膀,使劲捏了一下,语气严肃:“立刻,马上。”

说完,她翻身跳进栅栏,朝着傅益恒坠马的地方跑去。

苏伽齐把小男孩从马上放下来,交给等在外围的村民,也火速赶了过来。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傅益恒身边。

“殿下!殿下!!!”

苏伽齐慌了,跪在一动不动的傅益恒身边,声音都是抖的。

楚之遥拉住苏伽齐的胳膊,让他离远一点:“不要动,小齐,千万不要移动他,先让他这么平躺着。”

楚之遥演过急诊科护士,基础的急救知识都记得。

她抬手,在傅益恒眼前晃了晃:“傅益恒,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举一下你的右手。”

傅益恒眼睛眨了一下,手却没有抬起来。

“还有意识,但是身体不受控制......”

楚之遥一边说,一边抬眼看了一下:

“小齐,帮我把傅益恒的靴子袜子脱掉,腰带也解开。”

不远处抬着担架拿着药箱的医护人员正在往这边赶。

楚之遥手没停,动作很快地解开了傅益恒的衣领。

这身古装里三层外三层穿得太紧,这时候会影响傅益恒的呼吸顺畅。

胸口那枚古朴的玉佩,瞬间滑落下来,让她愣了一瞬。

松开衣领、脱掉鞋袜、腰带,让傅益恒保持呼吸通常,这是在专业的急救人员到来之前,楚之遥唯一能做的了。

因为有武戏和马戏,剧组拍摄期间一直有医护人员在候场。

还好因为傅益恒的杀青宴也请了他们,小南慌忙跑过去时,人没提前走。

医护人员一来,楚之遥立刻拉着苏伽齐离开傅益恒一小段距离,冷静地和急救人员说明已知情况。

“好,你们做得很好。”一个急救医师用手电照射傅益恒的眼睛,严肃地说:“瞳孔对光反射迟钝。”

......

急救车急促地声音传来。

傅益恒被抬上担架,手无力地垂下来。

楚之遥一直跟着他,全程情绪冷静,逻辑清晰,直到人推进急救车。

和医护人员确认送去的医院,楚之遥直接跟了过去。

两个小时过后。

l市某医院急诊。

楚之遥一行人,一直等着急诊室外。

进过一系列检查,急诊科医生给出的结论是锁骨、肋骨多处骨折,脑组织挫伤,后续可能会引发脑水肿和脑震荡。

锁骨需要手术进行固定,肋骨尽量选择保守治疗。

因为脑组织挫伤,傅益恒的意识,短责需要几个小时,长责一两天后即可恢复。

最理想的情况是不发生脑水肿和重度脑震荡,轻微脑震荡是跑不掉了,具体后续还需继续观察。

之后,傅益恒被推进手术室。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楚之遥一直强撑着的冷静、理性,几乎是一瞬间垮了下来。

如果不是顾双双眼疾手快扶住她,人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

顾双双扶着她坐下:“没事了,没事了遥遥,医生说了,没有内伤,骨折什么的静养就好了。”

“嗯,我没事,刚刚可能有点低血糖。”楚之遥摇摇头,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妈的谁家的熊孩子也不看好了,艹,家长也不看好了......”

顾双双那火爆脾气上来,要不是怕引来过多的注意,她真的能骂出“熊孩子应该替傅益恒受伤”、"熊孩子怎么不被马踩骨折"这种类似的话。

"他是替我挡灾的......"楚之遥舔舔嘴唇,干得发疼,摇摇头自责地说道:“是我一下子心软,看着偷跑进来的小男孩想到了小羽毛。要不是我急着上马,想去救人,傅益恒不会......”

“不会的,楚姑娘。”

一直靠在墙边,一言不发的苏伽齐,走到她身边。

苏伽齐用很低地声音说:“楚姑娘,您没上马之前,殿下就已经准备去救人了。只是当时,他第一时间拉住了站在你们身后的我,回过头的时候,您就已经翻进栅栏里了。”

顾双双看了苏伽齐一眼,握住楚之遥的手。

这一路上,最慌的就是顾双双。

反而楚之遥和苏伽齐一直很淡定,甚至表情上看不出多少波动,只是严肃、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件一件的事情。

而听到医生给出的结果之后,顾双双彻底不慌了。

反而,楚之遥这时候,才觉得后怕。

苏伽齐蹲下身,手攥拳,搭在胸口心脏的位置:“您不要自责,按照殿下的品性,无论如何都会去救人。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肯定会没事的。”楚之遥闭了下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轻声说道:“肯定会没事的,他还带着玉佩呢,会平安的。”

傅益恒动手术的时候,导演和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也赶到医院。

这事儿,说实话,剧组也有责任。

如果当时巡场的工作人员一直在,马场的马夫没擅自离岗,这场意外完全可以避免。

傅益恒的经纪人也从京城往l市赶,这时候,涉及到赔偿和保险公司理赔等等问题,需要他的公司出面来交涉。

楚之遥不是傅益恒在法律上的什么人,这方面,她没资格去谈什么条件。

赵导似乎也看出点什么苗头。

男主角坠马,女主角第一时间冲上去急救,一路跟到医院。

他来到楚之遥面前,抱歉地说:“抱歉啊,之遥,防护这块儿,确实是统筹和执行的问题。我们剧组不会逃避责任,是剧组的失职。

所有主演我们都是投了意外保险的,我这边肯定配合保险公司,争取最高额度的赔偿。”

赵导也没敢提后续拍摄的事儿。

他庆幸,傅益恒戏份都杀青了。

可女主演的戏份还多了去了,看着架势,楚之遥和傅益恒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不安抚好她,剧组就彻底停摆了。

导演说白了,也是给资方打工,停工久了,制片人和投资人那里也没办法交代。

“当然是剧组的失职。”

楚之遥冷冷地开口,淡淡看了赵导一眼:“我不是和您过不去,也不是埋怨您,我知道,没人愿意发生意外。这也不是钱的事儿,是剧组防护工作确实没做好。”

“对,是剧组的错,我承认。”赵导犹豫一下,还是自己一个人扛下了资方那边的压力,没多说什么。

毕竟,楚之遥和别的演员不一样,是他看着长大的。

赵导也拿楚之遥当半个女儿看。

“你好好陪着小傅,其他什么也别想。锁骨、肋骨的,我年轻时候也摔断过,打了钢板,过半年拆掉,一样生龙活虎,只要好好养着就行。”

赵导停顿一下,接着小声说:“组里我封锁了消息,谁也不让说出去,也没说你跟过来了。之遥,你记得口罩帽子还是戴一下,小心被拍到。”

“我知道了,您回吧。”楚之遥点点头。

赵导的话糙,理不糙。

这时候要是被营销号拍到,一通乱写,对谁都没好处。

她此刻,冷静地可怕。

骨折这些伤,楚之遥不担心。

年轻人,恢复能力快,养着就行。

她担心的是脑组织挫伤之后有可能引起的脑水肿和脑震荡,还有短暂的失去意识,是否能及时醒过来。

傅益恒一天没恢复意识,楚之遥的心就没办法放下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傅益恒还没从手术室出来。

楚之遥、顾双双、苏伽齐还有助理小南一直在外面守着。

赵导让副导演留下,代表剧组。

傅益恒经纪公司也有人赶过来。

楚之遥让苏伽齐去和他们交涉,不需要留那么多人。

让他们先回,有消息通知他们。

小南去买了肯德基,想让大家随便对付一口。

楚之遥虽然一点都不饿,还是强迫自己拿了个很久没吃过的汉堡。

她知道,这时候,自己再不想吃也要吃。

不能自己身体先垮了。

一口还没咬下去,楚之遥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

“遥遥!”文思茜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拉着小羽毛一路小跑过来。

“妈。”楚之遥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不是说,让您和小羽毛在家待着吗?”

“这小家伙偷听我打电话,说什么也不肯在家待着,趁我不注意差点自己出门打车来医院。没办法,我只能带他过来。”

文思茜看了看小南手里拎着的kc包装,摇摇头,把手里的饭盒放下:“我就知道,你们几个小孩肯定不会好好吃饭。我带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你们身体不能垮了。”

“妈妈......”小羽毛一路上都绷着小脸,见了楚之遥,实在绷不住了。

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从大眼睛里滚出来,吧嗒吧嗒滴在他衣襟上。

“妈妈抱抱,没事的羽毛。”楚之遥搂住小家伙,轻轻拍拍他后背。

小羽毛抽抽噎噎地说:“妈妈,师父会死吗?我不想师父死......”

“谁和你说的师父会死呀?”楚之遥竭力挤出一个微笑,捏捏小家伙的脸蛋:“师父是锁骨,还有肋骨骨折,医生阿姨和叔叔会帮他把骨头重新接起来,再好好养几个月,就又能带你打拳了。”

“真的吗?”小羽毛终于止住哭泣,揉揉眼睛。

“真的呀,只是这几天,妈妈要留在医院照顾师父,暂时不能陪羽毛了。羽毛可不可以答应妈妈,在家里陪着姥姥。等师父醒了,可以说话了,妈妈就打电话给你,让姥姥带你过来见师父,好吗?”

楚之遥知道,小羽毛是个讲道理的崽崽。

只要耐心把事情和他说通,小羽毛不会胡闹耍赖。

“好,辛苦妈妈了。我会在家,照顾好姥姥。”小羽毛像个小大人一样,郑重地点点头。

“我们羽毛真棒。”顾双双摸摸胖娃娃的头。

参加完那十天的夏令营,小羽毛真的长大好多,也懂事许多。

“遥遥,我联系了京城的专家,明天一早就到l市给小傅会诊。”文思茜揽住楚之遥的肩膀,安抚地轻拍一下,继续说:“我们看看术后的情况,能转院,还是转院回京城,医疗条件肯定比这里好。”

“好,谢谢妈。”楚之遥点点头。

这时候,她真的感谢文思茜来到l市。

如果没有文思茜,小羽毛只让育儿嫂带着,她肯定不放心。

“和妈妈说什么谢谢,傻孩子。”

文思茜抱住她,语气坚定地说:“对了,你哥明天一早的飞机从海南赶过来,不能你自己一个人抗。遇到事儿,要一家人一起面对。”

这一句话,让楚之遥红了眼眶,情绪差点没崩住。

顾双双比她还激动,抹了把眼泪:“就是,遥遥别怕,咱兄弟姐妹人这么多,还照顾不了一个小傅同学?”

文思茜刚带小羽毛离开医院。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好在,都在好消息。

锁骨骨折的地方已经用钢板固定好,脑部ct显示,挫伤面积没有预想中要大,应该很快能恢复意识,需要陪床家属随时注意。

恢复意识了,就摁铃叫住院医生。

不用住icu,傅益恒直接被推到普通病房。

l市这间医院的病房条件一般。

文思茜电话打给程沧。

程家在l市有产业,人脉广,临时调整出一间条件最好的单人间给傅益恒。

只是,l市最好的病房条件也就这样了,没办法和京城大医院相比较。

房间不大,放了一张陪护床,一把椅子。

再多个人,屋里就转不开身了。

楚之遥让顾双双和小南都回去。

苏伽齐是说什么也不肯走,这时候,他必须守在殿下身边。

楚之遥就让他留下了。

傅益恒意识还没恢复之前,请护工也不放心。

如果要给傅益恒擦拭身子之类的,有苏伽齐在也方便一些。

一整晚。

苏伽齐就坐在傅益恒病床旁的硬板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输液的太子殿下。

一开始,楚之遥和苏伽齐商量,两个人一人守一个小时,科学安排,这样大家都保存一□□力。

结果,平时言听计从的苏侍卫,这会儿完全不听她的。

非说什么他从小就有守夜的习惯,熬夜没人熬得过他。

楚之遥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她给手机定了闹钟,半小时响一次。

虽然睡不着,也强迫自己在陪护床上闭目养神。

清晨五点半,楚之遥在闹钟响之前就睁开眼睛。

像是有心理感应似的,楚之遥起身,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他苍白的手贴在脸上。

下一秒,楚之遥似乎感觉,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

“醒了!殿下!楚姑娘,殿下睁眼了!”苏伽齐几乎从凳子上跳起来。

“摁铃,快叫值班医生过来。”楚之遥没松开他的手,眼看着傅益恒睁开眼睛,眼皮缓缓地眨了眨。

“你醒了?”

楚之遥一直高高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来到病房。

一番检查过后,确认病人已经恢复意识。

目前来看,是没有伤到大脑。

不过院领导打过招呼,上午会有京城的专家前来会诊。

医生走前还叮嘱他们,就算病人意识恢复了,也切忌用脑过度,简单对话之后让病人继续闭目休息。

不要刺激病人,保持平躺,让大脑挫伤慢慢消肿。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苏伽齐终于绷不住了。

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狠狠哭了一场,他太自责了,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殿下。

哭完之后,苏伽齐暂时没进病房。

他觉得,殿下和楚姑娘肯定希望有些独处的时间,自己还是不要进去当电灯泡比较好,多给人家小情侣留点二人时光。

顺便,苏伽齐自己也需要冷静冷静,缓一下。

他哭得太厉害了,眼睛又肿又疼。

病房内。

楚之遥端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递到傅益恒嘴边。

她看他嘴唇都裂开了,很心疼。

医生也说了,傅益恒不涉及到内伤,可以多喝水。

傅益恒眼神有些茫然,并没有接过吸管。

“怎么和小孩儿似的?医生的话也不听,手术后要多喝水。”楚之遥声音带着点鼻音,勾了下唇角:“乖,喝一口。”

“我......”傅益恒似乎想抬头。

可一张口就牵动了伤口,他眉头接着皱起来。

楚之遥查阅了资料,知道锁骨和肋骨骨折的手术,在止痛药过后,会很疼。

无奈放下水杯,楚之遥双手抱在胸前,像教育不听话的崽崽一样的语气说:“太子殿下,我的祖宗,您是锁骨和肋骨骨折,大脑还有挫伤,千万别乱动知道吗?”

傅益恒终于不动了。

他缓了一会儿,眉头一直蹙着,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

当楚之遥再拿起水杯......

“我,这是在哪儿?”傅益恒嗓音沙哑,看向楚之遥的眼神,写满了陌生。

这下轮到楚之遥懵了。

“不是吧,没那么狗血吧......”楚之遥凑到他跟前,偏头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一遍,指着自己问道:“傅益恒,我是谁?”

傅益恒:“......”

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你是,失忆了吗?”楚之遥一拍脑门,差点一句“我真的会谢”脱口而出。

这什么狗血剧情!!!

只是,她还记得医生的叮嘱,不能刺激病人,也不要让病人用脑过度。

她考虑着,还是应该让傅益恒先闭目休息,再睡几个小时看看情况。

这时,太子殿下突然间张口说话了。

“孤......孤刚刚还在,勤政殿,赈灾的账目还未核对完......”

留下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傅益恒一手扶住额头,表情有些痛苦。

下一秒,他眼睛重新闭上。

一两分钟后,楚之遥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又一次睡着了。

楚之遥推开病房的门,对苏伽齐勾勾手指。

“楚姑娘!殿下说什么了吗?可以正常沟通了吗?”

苏伽齐盯着一双肿得和核桃似的眼睛,像小狗一样跑过来。

楚之遥表情复杂,拧着眉头开口:“他说了一句话,自己在勤政殿,赈灾的账目还没核对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又睡着了......”

“蛤?”苏伽齐一双肿眼泡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像只伤心蛙。

“你们殿下,穿过来之前,是在负责赈灾吗?傅益恒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在大周呢?”

楚之遥迟疑地问。

刚刚她就在猜想,太子殿下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肯定是因为短暂的记忆错乱,这也是医生提过的正常情况。

只要休息好了,应该问题不大,很快就能恢复。

“伤心蛙”苏伽齐茫然地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

接着,他很肯定地摇摇头:“没有,我们穿来之前,南方没发过水灾,北方也没有旱灾、蝗灾,而且殿下也从未负责过赈灾事宜。”

楚之遥:“.........”

救!

太子殿下,莫不是真把脑子给摔坏了!!!

作者有话说:

宝们放心,我们是小甜文,木有虐点

下一章就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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