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姀伤的不严重, 太医为?她?涂上了药膏,又叮嘱她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养个三?五天就能够痊愈。

脚腕处肿得老高, 宋初姀却将注意力?放在胳膊和小腿处的擦伤上。

她?捏着盛满药膏的白瓷瓶, 犹豫了一下?问:“这些地方会留疤吗?”

她?可不像在自?己身上留下丑陋的疤痕。

太医一边整理药箱一边汗颜:“只要娘子注意些就不会留疤,切记不要碰水。”

宋初姀奥了一声, 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太医被小?太监带了下?去,寝殿安静下?来,宋初姀晃了晃搭在床沿上的腿,觉得太医的药可真好使,她?确实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

不再晃腿,她?又支着耳朵去听外殿水声, 目光下?意识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看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内室的门响起轻轻的吱呀声, 她?抬头, 便看到裴戍身着白色中衣, 带着一身水气走进来。

看她?盯着自?己,裴戍半跪在地上碰了碰她?红肿的脚腕,哑声问:“疼吗?”

一想到她?从速度那么快的马车上跳下?来, 他就觉得又气又心?疼。

宋初姀看到他中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胸膛,眨了眨眸子, 没有回答, 只轻轻抬了抬下?巴:“你过来一点。”

裴戍就着这般姿势凑上前一些,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滑进衣襟。

他们?回来时, 裴戍身上都是那些人的血, 宋初姀嫌他臭,直接将他推去洗澡。

如今他身上那股崖柏香又回来了, 宋初姀抓着他衣襟道:“你再凑近些。”

她?坐在床榻上,纵使裴戍再高,如今这个动作,也只到她?鼻尖。

于是男人站起,手指托着她?下?巴凑近:“怎么了?”

两人距离不足一寸,只要再近一点,就能触碰到彼此的鼻尖。

宋初姀眼皮抖了抖,微微仰头,冰凉的吻落在他薄唇上。

两唇相碰,宋初姀没有立即离开,甚至用舌尖小?心?翼翼往里探了探。

有些犹豫,可裴戍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抵在榻上。

强劲有力?的手箍在她?腰上,炽热的吻落在身上,男人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将能碰的地方都碰了个便。

玉冠从乌发上,青丝在身下?铺开。

宋初姀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瓮声瓮气道:“我受伤了。”

“不碰你受伤的地方,我轻点。”

宋初姀根本不信他会轻点,想要跑,却被男人抓回来按在身下?。

裴戍将她?两只手按在头顶,余下?的一只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一边在她?锁骨上留痕迹,一边冠冕堂皇地道:“翘翘要是不想要,我就停手。”

嘴上说着停,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变本加厉。

宋初姀简直要被气笑了,正想骂他,却被他用吻堵了回去。

一年的亲密,宋初姀身子比脑子诚实。

眼角沁出泪珠,又被男人吮走,宋初姀手一松,本能的去勾他脖颈。

裴戍却突然停下?,垂眸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的女子,低声道:“那现在,翘翘还要不要停下??”

宋初姀瞪他,用没受伤的那只腿踹了他一脚,催促:“你快点!”

闻言男人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伸手去够。

宋初姀抓住他袖子,长?睫微颤,声音几不可闻:“别?拿了。”

她?声音太低,但裴戍还是听见?了,他眸子一暗,掐了掐她?下?巴,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就顺其自?然......”

宋初姀脸色涨红,却又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

裴戍盯着她?看了很久,粗粝的指腹在她?下?颌处打转儿。

宋初姀又踢了踢他小?腿,催促道:“你行不行,不行就滚开!”

她?偏头,露出眼角大片绯红。

裴戍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让她?看向自?己,声音微颤:“那,成婚吗?”

这一年来,他没有再提过成婚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怕再次被拒绝。

从东都到建康,他只身一人做到一国?之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一直没有家。他想和宋翘翘成婚,即便成婚对他们?并没有多大影响,即使只是一个名头。

裴戍眼中一片猩红,一刻不敢从她?脸上移开目光。

等了许久,身下?人都没再说话,裴戍自?嘲地笑笑,抬着她?下?巴就要落吻,却在俯身那一刻,听到她?说:“成婚。”

脑中一片轰鸣,裴戍指尖微颤,攥着身下?人的腰将她?锢在怀里。

他力?气大,一上头就不管不顾了。

宋初姀简直没脾气,她?难受得紧,索性凑过去亲他喉结。

紧接着,天旋地转,宋初姀晕乎乎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坐在男人腰上。

从某种意义上,裴戍深谙什么叫做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他挑眉,眉眼之中一派风流。

裴戍扯了扯嘴角,表情邪肆又风流,他故意拍了拍她?腰间敏感的地方,宋初姀便一抖,软在他身上。

“宋翘翘,自?己来。”

说罢,他凑在宋初姀耳边说起更加上不得台面的荤话。

在九华巷长?大的贵女哪里听过这些露骨之言,宋初姀恼了,正要骂人,却被噙住了唇。

未出口的话都悉数湮灭在深吻中,纱帐轻垂,遮挡住一室春色。

——

宋初姀的课业最终按时上交到了夫子那里,只不过有几处是裴戍的代?笔。

一开始,裴戍让她?手抄一份以假乱真,可宋初姀不同意,说不可欺瞒夫子,于是便将混着两人字迹的课业让晏无岁帮忙交了上去。

上交第一日,宋初姀便等着夫子责难,可一连等了三?日,夫子却只字未提,只让晏无岁给她?捎了几本书回来让她?研读。

她?意识到什么,去问晏无岁,方才得知裴戍这厮趁他不注意在上面偷偷盖了玉玺。

有天威压着,夫子再不畏强权,也犯不着因?为?一次课业得罪君上。

宋初姀哭笑不得,虽然不想承认,但却是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因?着脚腕上的红肿,她?在寝殿一连呆了七日,不是看书便是睡觉,养得气色极好。

六月初,晚风微凉,斜阳渐矮,宋初姀躺在院中摇椅上轻晃。

霞光落在她?肩上,将她?影子与?男人的影子渐渐重合,缓缓融为?一体。

裴戍接过她?手中扇子为?她?纳凉,与?她?说起前不久遇刺之事。

“那些刺客带着西秦的玉牌,但是更像是乌孙人。”

他嗓音淡淡,道:“乌孙一直有野心?,趁机挑拨两国?关系也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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