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脑袋依然有点懵,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却见柳俊彦又大声道,“再后来,先生司职副考官,主持今年春闱恩科……”
“借科考一事,铁血手腕雷厉风行,一句‘文以承道 ’,手腕铁血雷厉风行,大力推动士子文风之变革,匡正近几十年来天下学子愈演愈烈的浮躁文风。”
“其实扪心自问,学生也深知,如此风气下,天下文章皆一味只追求辞藻之华丽、用典之精巧,甚至多少人为写得一篇锦绣文章,绞尽脑汁故意搬弄捏造一些生僻字词,生硬套用一些野史小家之言的典故,以哗众取宠……”
“却恰恰忽略了文章的本身,乃是陈述事实,讲述道理,传播思想。”
“以至于多少所谓的锦绣文章,乍一看,华丽惊艳,可细细读来,却是味同嚼蜡,内容空洞言之无物,金玉其外而已。”
“如此风气继续盛行下去,定然乃大康文坛的一场空前灾难。”
自嘲地笑笑,“可学生依然对先生此举,是嗤之以鼻的。”
“毕竟其一,在学生看来,先生虽司职恩科副考官,肩负着为朝廷选拔人才之责,可毕竟初涉朝堂,还算不得位高权重天下信服。”
“因此,仅需按部就班延续往年惯例,确保科考秩序安定,不出大的纰漏,便已是不小的功劳了。”
“又何须再节外生枝?”
“其二,如今天下文风,虽浮躁空洞不堪,甚至严格来说,已走上了一条疯魔歪道……”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眼下不仅上至弘文馆国子监,下至各地州府官学县学,文章皆如此,就连历年的恩科考卷的评判标准,也渐渐趋向于如此风气……”
“就连学生,虽深恶痛绝,却也同样不得不选择逢迎其道,随波逐流。”
“这又岂是任何人一朝一夕所能改变?”
“一定层面来讲,此举无疑,已是与全天下儒生士子甚至那些名家大儒为敌。”
“谁都知道,天下儒生,不能上马提刀,不能弯腰锄地,手无缚鸡之力,却唯独手中笔砚中墨,最是锋利伤人!”
观礼众人默不作声,依然只是齐刷刷望着这边,有些茫然不解。
短暂沉默,却见柳俊彦又不紧不慢沉吟道,“再后来,澄州民变一案,天下皆知。”
“其实说实话,哪怕方才就在这寿典之上,就在圣恭皇太后面前,先生争锋相对据理力争,口中嚷着‘亦有为正道赴死之心’……”
“可学生对先生依然是颇为不屑的!”
泛起一脸残酷自嘲,“倒不是学生怀疑,先生此举是别有私心。”
“澄州一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错综复杂,其中是非对错,太守曹参所涉之罪,朝廷尚无最终定论,学生不敢妄加评判。”
“可是说到底,此事终究与先生一个才刚上任不久的吏部右侍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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