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好了,你看看还行吗?”沈以竹帮弟弟束好发后开口问。

“挺好的。”沈以墨回着姐姐的话,还理了理微皱的衣袖。

在沈以竹的记忆里,他的弟弟从小到大都是位温润端庄的小公子。不过,自从沈以墨解了折磨他多年的寒毒,又被新帝提拔到丞相之位上后,他好像变了许多。

以往温润的笑意多了几分清冷,眉眼间的锋芒只增不减,说话做事似乎也越来越……冷酷无情。

“阿弟今日似乎与平日有些不一样呢?”今日的沈以墨好像收敛起了近来的脾性,又回到了当初温润君子的模样。

只是……眸中似乎隐藏着复杂又汹涌的情绪,悲喜参半。

沈以墨淡笑:“有何不一样呢?不一直都是我吗?”

沈以竹微微叹息:“我虽只与那位洛姑娘见过两面,但我知道,她的确是位好姑娘。

不过……她今日便要成婚了,阿弟你……?可是不曾放下?”

看着自己弟弟晦暗莫测的神情,沈以竹就知道他没有放下,可如今已成定局,刚想在开口劝慰,却听沈以墨先一步开口。

“阿姐多虑了,我一直视洛姑娘为至交好友,并无他想。”说话间欲起身往外走去:“这会儿不正是要去恭贺他们二人吗?”

沈以竹又叹息一声,终是没多说什么。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沈府上蹿下跳,最后跳到了沈以墨怀里。

沈以墨顺势接住那抹身影,轻嗔道:“小白,你怎么又乱窜了,忘了上次被父亲丢进狗舍的事了。”

白狐似是听懂了,非常不满的哼了两声。

“今日她要成婚了,你自己好好在府里待着,我要去贺她新婚了。”

当初的那只小白狐早已长大,可沈以墨还是清楚的记得当初它小小的模样,还有……救下她的那位姑娘。

将小白留在了府内,乘马车前往言府,帘子落下的瞬间,沈以墨心里却在想:他们沈家欠了她很多,不管出于恩情还是什么,他想,有些人有些事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不过,他也是衷心祝福他们二人的。

——

洛宁桑从洛府出嫁,洛太傅怜惜外孙女没了双亲,不管是筹备婚事还是嫁妆,都给足了洛宁桑面儿。

那位曾允诺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的少年也做到了。

已然褪去稚气的男子穿着大红喜服,端坐于高头大马上,行走在迎亲队伍前头。

长长的迎亲队伍伴随着喜乐锣鼓声,往洛府而去。

此时的洛府,洛宁桑在洛曲然等人的帮忙下早已梳妆打扮妥当。本来容颜绝色的女子经过一番梳妆,更显得娇媚倾城。

就在大红喜帕要盖下来的时候,洛宁桑偏了偏头:“可以不盖这个吗?”

“这是喜帕,当然要盖的。”洛曲然作势亲自要帮她盖上:“今日表妹如此娇媚可人,踏出洛府后,可不能被人看了去,这第一眼啊,自然是要留给你们家那位的。”

洛曲然知道洛宁桑的性子,也不跟她讲规矩一类的东西,换了种她能听进去的方式。

可洛宁桑还是皱起了眉头:“今日应该挺热闹的吧,我也想看看自己成婚时到底是怎么一副盛况。”

言少阳好像将阵仗弄的挺大的,那番热闹景象洛宁桑想一观。

“盖上喜帕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这是我成婚的日子,我却只能躲于喜帕下,多无趣啊!”

最后还是怡王府小郡主灵机一动:“有了,我家中有一流苏面罩,纯金制成、华光流转,我只是将其收藏着,并未佩戴过。

若洛姐姐真的不想盖喜帕,倒是可以用那流苏面罩遮面。”

洛宁桑重重点头,怡王府小郡主差人将其取来。

等言少阳做完第三首催妆诗时,新娘子才终于款步走来。

“桑桑,我来娶你了。”

二人看着对方,抿唇一笑。

看着洛府门前热闹的场景,又看了看供新娘乘坐的花轿,洛宁桑走近言少阳,跟他悄咪咪说了什么。

言少阳半分迟疑都没有,直接将人抱到了马背上,最后自己也翻身上马:“都依你!”

二人就这样同骑一骑往他们的小家走去,身后花轿孤零零跟在后头。

对于这般的接亲方式,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发出一些议论声,议论的并不怎么好听。不过随着言府一众护卫不断向人们抛去一吊又一吊、缠着红绸的喜钱后,议论声渐渐的、全部变成了恭贺两位新人的贺词。

洛宁桑眉眼微挑:“咱们的指挥使这回真是大出血了。”

言少阳不以为然,只说:“娶媳妇可不就得花钱吗?你夫君可不是那种会空手套白狼的人。”

“还没拜堂呢,怎么就夫君了呢?”

男子双腿轻夹马腹,恍然道:“桑桑说的对,是该加快脚程了。”

洛宁桑:“……”

各项婚事流程走完后,洛宁桑等在新房,言少阳还在跟众宾客敬酒。

夜幕降临。

两位少年手里各提着一坛酒,坐在言府屋顶,那个位置刚好能看见新房。

“赤影大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赤影喝了一口酒,反问他:“你小子呢?”

青玉开口道:“姐姐让我回去做什么谷主,我才不去呢?谷主的位置就留给姐姐了,好不容易出来,我还想天涯海角走个遍呢。”

赤影淡淡接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们便做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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