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本以为自己当天就能走了,结果照看的医生一来,告诉他得再观察一天。

他的过敏病症比普通的过敏病症要严重,没彻底消掉,很容易再导致哮喘,待在医院发现可以及时,所以这边不建议走。

“但是不是说他喝得不多不严重吗?”何君来问。

“确实喝得不多也过了严重期,但依照他对过敏源的敏感程度,危险性还是比较高。”

何君来撇嘴:“昨晚怎么不说。”

“安慰家属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昨天你们坐在房门口,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把人治没了。”医生看了他一眼道,“要回去也行,要注意忌口。”

“过年的档口能少出事就少出事,多大人了?回家安安心心吃个团圆饭不好吗?”医生看向他们的眼神颇有教育的意味。

此话一出没有人回应,这让病房的氛围很诡异,聂行云即将就要把他爸扒拉倒台呢,吃什么团圆饭。

确实也是,多大人了啊。

就在他们组织措辞的时候,聂行云没什么不悦,语气也算平和:“谢谢医生关心。”

聂行云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怎么在医生面前说过话,他的气场是自身携带的,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很违和,就好像他刚刚跟年赋说谢谢,会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不用,好好休息吧。”医生只是愣了一下,很有职业操守地又要忙碌起来,“要出院的话捞个人跟我去办手续,医嘱之类的也要去记一下。”

何君来刚要跟着走,年赋就拦下了他。

“不了。”他直接帮聂行云拒绝了,“就让他在这观察吧,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了,何君来还崩着个牙,问年赋道:“你干嘛啊?”

何君来小的时候有些病,常住医院,也导致了他特别不喜欢医院,认为聂行云越快出院越好。

年赋平时吊儿郎当,但照起做派来,要比何君来稳重得多。

“放他回去干嘛?”年赋说着莫名地想翻白眼,“熬大夜吗?”

年赋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是何君来觉得自己更懂聂行云:“你以为在这里他就不会直接把刘锦叫过来了吗?比起在病房办公,还不如回家呢。”

年赋快被他笨死了,骂得尤其真挚:“你蠢啊。”

“把柯昔叫来不就完了?”

被两个好友光明正大“算计”的聂行云:……

“行了,我住着就是了。”聂行云叹了口气,“事情办完了,我不会叫刘锦的,你俩有什么事就忙去吧,过年不轻松。”

何君来和年赋也不觉得尴尬,聂行云都把事情摆明说了,按照聂行云的性质,他们这点“计谋”算不了什么。

“那不行,我不回去,我家没啥事。”何君来一屁股坐下说,“反正我爸也攀不上你家大门。”

年赋家不一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主要让他管,家里有意把位置分给他和年歌,但年歌毕竟接触不久,自己一个人定是做不完的。

但他一看过去就对上了聂行云的眼睛,对望了几秒,最后毅然决然地把坐回凳子上的何君来一拎,给人拎走了。

聂行云说什么是什么,真没打算打算工作,他给柯昔发了条信息,告诉对方自己暂时还需要住院。

他既不会叫刘锦来,也不会叫柯昔来。

不想旁边的小柜子上传来一阵震动,巴掌大的方块屏幕亮起:柯昔的手机忘了拿。

聂行云只一扭头就能看见上面的内容,是新发来的信息,来自罗恩的隐身咒,内容是聂行云刚刚敲打好的:柯昔把手机忘在了这里。

罗恩的隐身咒?

这是什么意思?聂行云想,他很笨拙吗?

他不是哈利波特迷,但也看过,基础的人物关系还记得,罗恩,应该是哈利那个有些笨的小巫师朋友。

聂行云皱了皱眉,找不到自己与罗恩的共同处。

柯昔对他来说很有趣,脑袋里的想法有时候也很跳脱,至少他想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备注是怎么来的。

但柯昔的锁屏还是聂尘尘,他们在游乐园偶遇然后同行一起玩了的那次。

聂尘尘穿的圆咕隆咚地,披着一件小披风,在镜头面前笑得脸颊嘟起。

柯昔很喜欢拍聂尘尘,聂行云想。

“咔哒”一声,聂行云听到自己的病房门再次被打开,他以为是医生又走回来让他去吊水。

“稍d……”

“你醒了啊?”

长发的男生神情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他已经醒了。

聂行云也才反应过来,是柯昔去而复返了。

“早饭吃了吗?”

聂行云点点头:“君来他们来过了。”

柯昔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半扎了个马尾,耳朵上的钉和链也都戴着挂着,他随意的样子和昨夜凌晨的随意判若两人,看着可容易招人。

柯昔一路上来的,都没有碰见何君来和年赋:“去办出院手续了?”

他边说边走到床的另一边翻了翻,在找着什么。

“要暂时住着,就让他们回去了。”聂行云说,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柯昔,“在找这个吗?”

柯昔一顿:“嗯,走得太急忘记它了。”

怎么会出现在聂行云手里?虽然上了锁他的手机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柯昔就是莫名地心虚。

好在恩开锁屏,手机收到的只有一条信息,还是聂行云本人发来的。

“罗恩的隐身咒是什么意思?”看着柯昔在他面前检查手机,聂行云忍不住开口问。

“嗯?”柯昔没反应过来。

“备注。”看柯昔茫然,聂行云还顺带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它在桌上震动,我不小心看见了。”

其实这几个字本身就没什么特殊的意思,但是柯昔感觉心脏乱蹦,快乱位去世了。

当时聂行云放了柯昔和聂尘尘的鸽子,柯昔带着小朋友逛了大半天高达专卖店,吃面包看鸽子不亦乐乎。

“你很无聊吗聂行云?”柯昔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次轮到聂行云疑问了,拟声词很短暂的上扬疑惑。

柯昔眨眨眼睛:“你看起来好像很想让我留下来陪你。”

聂行云没承认,但也没否认:“自己一个人很无聊。”

他不说要柯昔留下,好像真的只是无聊,谁来他都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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