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太过沉重,无论是盛唯娇也好,还是谢麒也罢,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尖就不由得似是被针扎了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尽管他们现在还算年轻。
但看到身边至亲去世,总是会无可避免的去想。
人终有一死,谢麒不怕死,但诚如盛唯娇所说,他受不了同盛唯娇天人两隔。
他这一生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
快乐这种东西,自他失去母亲后,便与他无缘,他的人生一片黯淡,所含的也只有权谋与算计。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做一个冰冷的,无悲无喜的人。
直至遇到盛唯娇,他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有了爱这种令他奢求的东西,也学会了去爱人。
于是往后的人生便有了无穷无尽的盼头。
期冀与光明。
曾拥有过光亮,便无法再忍受寂寥。
因为害怕失去,便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曾立志做一个明君,可相比于做一个明君,他更想先做一个好丈夫,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妻子的身上。
看到娇娇高兴,他便也更加高兴。
哪怕娇娇不说,他却也知道,在等待他晚归的每一日里,娇娇必定曾伤感过、失落过。
他的娇娇,该是鲜活的,富有生命力的。
而非因为他困在这一方天地里,逐渐失去神采。
于是谢初尧就成了牺牲品。
世人皆知,新帝极看重太子,及至太子年幼之时,便将太子带至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对其分外严厉。
谢初姒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生不解。
在她向父皇表明自己的志向之后,父皇一面允许她于早朝之时旁听,然而一方面却哪怕兄长不喜读书,贪图享乐甚至是庸碌无为,然而父皇依旧将他看做唯一的继承人,寄予厚望。
及至朝臣们也是,明知大哥就是付不起的阿斗,可他们的眼里只有兄长。
谢初姒也知,自古以来,男子承嗣原是本该,尤其诺大王朝,更是从未曾有过一个女太子。
只她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
毕竟她的父皇和母后是那样的疼爱她,哪怕她说想同兄长一般上朝,也被父皇所允许。
在那时的谢初姒看来,那就是父皇对她的一种暗示。
但那之后,父皇并没有因此而对她有任何的不同。
虽然她和兄长日日待在一处,凡是兄长所学,她也都有学。
但夫子们更多的目光是放在兄长的身上。
久而久之,谢初姒便明白了。
父皇是宠她,但也仅仅是将她当作一个女儿,让她高兴,让她开心快乐。
而不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她这一辈子应该都不能像兄长一般,被父皇那般严厉的对待。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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