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相信,这难不倒聂天擎。
*
这几天后,外面全是好消息。
各地登报庆贺聂帅荣登总统之位。
但南下战火纷乱,总统在前线,也不算是太好的消息。
俞茵一直在等聂天擎的第二封电报,只有知道他已经启程回家,于她来说才能真正松口气。
这一等,等到月末。
九月九是朗儿的周岁宴。
他现在是总统长子,这场周岁宴,多的是人比俞茵还要上心。
八月的最后几日,聂公馆里就开始陆续收到慰问帖,全是试探周岁宴一事的。
毕竟聂天擎还没能回来,朗儿的周岁宴到底还会不会大办,所有人都在观望。
俞茵交代下面人按部就班的筹备,但消息却按着不放,请柬也未发出去。
若是那日聂天擎回不来,周岁宴推迟些日也不碍事。
*
这一等又是五六日。
九月初六,她终于盼来了聂天擎的电报,说他已在归途。
俞茵捏着电报的手都有些颤抖, 立马催促人好好筹备周岁宴。
她盼的日夜睡不着觉,终究是在九月十一的黎明,盼回了聂天擎。
聂天擎风尘仆仆,头发凌乱还胡子拉碴,像这一个多月都没好好打理自己。
他一下车,两个大步窜上台阶,一把将俞茵搂进怀里,嘶哑着声感叹道。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他手臂有力,抱的很紧。
俞茵脸埋在他胸膛上,也紧紧回拥他。
她闻到男人军装上酸闷的汗臭味儿,掺杂着烟草和尘土的气息,但她半点儿不嫌脏,平时矫情的孕吐反应也没发作。
“回来就好,什么时候回来,都不晚。”
俞茵明明是笑的,但柔软语声里却难以自制溢出哽咽声。
聂天擎心窝一阵酸胀,搂着她安抚地顺了顺后背,又偏头亲了几下。
“走吧,陪爷上楼。”
他洗漱更衣,俞茵忙前忙后准备干净衣物,又让人送膳送水,送剃须刀具。
等聂天擎从盥洗室出来,胡子也顾不上剃,先坐在沙发前风卷残云似的饱餐了一顿。
俞茵在旁等着,不时替他夹菜。
等他吃饱喝足,程妈带着佣人进来收走碗碟,出去时带上了房门。
屋里只剩夫妻俩,俞茵让他躺在床上,准备替他刮胡子。
这件事她做过太多次,手法已经十分熟稔。
聂天擎枕着她腿,抬手轻柔抚摸她微隆的小腹。
“长大了些。”
俞茵莞尔,“四个月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顺势摸到她腰上,握了一把,又顺着摸她背脊。
“你怎么又瘦了?”
“天气热,胃口不太好,等下个月凉快些就好了。”她轻描淡写哄了句。
聂天擎缄默片刻,没再说话。
他眼下乌青,已是十分困倦,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跟俞茵聊了几句。
最后话说到一半,手就垂了下去,呼吸也在一瞬间平稳。
俞茵握着剃须刀,眉目柔和看他沉睡的脸,素手轻柔在他颊侧抚了抚,而后手上力度放的更轻,生怕会让他惊醒。
一个人握着刀片在他身边,他还能睡得如此沉,这世上也就唯有俞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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