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玖唇角翕动了几下,想到木炎刚刚丧失至亲之痛,心中挣扎了片刻,可待她又想到床榻之上性命垂危的玄榕,以及临行前神王同她的七日提醒,不由心下一横,直明来意。
“我想同你要一样东西。”
木炎一怔,虽不知月玖要的东西是何,但还是随即应声问:“你想要什么?”
“浮宓权杖。”
“浮宓权杖......”
木炎低声跟着重复了一遍,微微皱眉看向月玖,神情有些困惑:“当年我因害怕失去你,并未将浮宓权杖中没有巫山魂灵之事告知于你,如今你即已知晓这谎言,为何还要它?”
月玖抿了抿唇,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木炎,淡声道:“木炎,你可还记得昔年在孟安时,你对我做下一番允诺,待你登王后,了却我心中一愿。”
“自然。”
木炎毫不犹豫地回着,但他还是对于月玖突然而来的提及生了疑心,遂又问了一遍:“那时你便想好了这允诺是何,还是说你一直有事瞒着我?”
他拧眉想了一瞬,接着道:“难道说浮宓权杖中没有巫山魂灵,却有旁的什么?”
月玖心头微震,迎上木炎看过来的神情,那双浓黑如墨的眸光里,似藏着无法窥探的深渊,心下不由泛起一丝唏嘘。
是啊。
眼前这个眉眼如锋的少年,已然不是曾经那个住在岭河苑,与自己朝夕共处的木炎了。
他为今已是手握权柄的帝王,对待事和物本能的生出疑心,也是入情入理,倒是自己一开始想的过于简单了。
不过,透过这些言语,月玖还是能够极为笃定的推断出,浮宓权杖藏有玄榕一魄命元之事,木炎并不知晓,且姬妃对此事应该也不清楚,否则,凭她的心机,绝不会白白放过此等利用神族,助她铲除异己的机会。
事已至此,月玖只能够赌一把,她不拿往昔情意做赌,也不利用旁的什么让木炎为她破例,唯愿眼前之人能够遵守承诺便可。
想到这,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毅地看向前方:“我想要浮宓权杖,是因玄榕负了重伤,所以我急需那浮宓权杖中,玄榕残留的一魄命元助他重燃生机。”
“竟是为了他......”
木炎一直紧蹙的眉心,待听到这番淡然的话音后,倏然就笑了出声,笑意很淡很淡,仿佛只是为了这话而生。
可明明是笑,月玖却在那神情上察觉到了如冷烟衰草般的一片荒芜。
她唇角动了动,遂迎声道:“是为了他。”
是为了他......
这句话好似钝刀割肉般,一直萦绕在木炎的耳蜗处久久不散。
半晌后,木炎缓步上前两步,在与月玖仅仅一步之遥时又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伴着胸前肉眼可见的起伏粗喘,低声问她。
“玖儿,若不是因为他,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来幽吔,也不打算来见我了?......”
那些绕于二人之间的低沉哑音,却带着极重的强势,直直逼近月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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