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鱼儿在“井旷”胸前扑腾不休,鱼尾一张一合,努力要说什么,可惜,还是只能发出“嘤嘤”之声。
“井旷”怕它一个激动跳出去掉入脚下的荆棘丛中,安抚似的拍了拍它,重新掩上了衣襟。
他没问“婠漓”为何来此,亦没问她是如何得知的消息,但冥海中还有她的人,此着是坐实了。
“婠漓”也懒得问他为何执意要带着孩子来此冒险,她只关心一件事——究竟怎样才能从此安然离开。
这个答案,她脑中海眼的魔心纵使知道,也不会轻易告知于她,无利,那东西定然不会平白为她分忧。那么,便只有曾经通过此处试炼的“井旷”,知道该如何出去了。
但“井旷”摇了摇头,直言相告:“此地为魇珠的幻力所造,会根据来人心境不同,幻化出不同的难关。且中途多有变数,以往的经历难以参考。”
“婠漓”闻言脸黑了——那魔心果然在诓她!说什么对此极为了解,可助她突破此地。原来,这里的情景每每不同,随变化而变化,便连“井旷”这种重历之人,都无把握。
魔心洞知她的心思,讥讽道:“吾与他,你只能择一边相信,你选他,便与吾一拍而散罢!”
“婠漓”没理会它,更无心思去哄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她问“井旷”:“那么,我的到来,是否造成了一个变数?”
“井旷”点点头:“是福非祸。”
魔心:“哼!”
“婠漓”一开始并不明白他此意,但随着他之话音而落,她惊奇地发现身周发生了变化——那片纠结丛生的荆棘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与“井旷”之间的壁垒就这样不见了,这才发现二人相距其实并不远,只有五步之数。
尴尬之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她心知肚明,自己脑中还有个“外人”在,且还在大声吆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见过拱火的,没见过这般拱火的,“婠漓”忍不住轻叱道:“闭嘴!”
“井旷”:“……”
她无意解释,只是点了点身周,问:“这是为何?”
“井旷”沉默不语。
她又问了一遍,且加了一句:“你定然知道,是不愿为我解惑?”
“井旷”这才无奈道:“是你命我闭嘴的。”
“婠漓”:“……”
不知是否因为单独相对,“井旷”的态度出奇的温和:“你内心强韧,奋勇无惧,自然不会为区区荆棘所困。”
内心强韧?奋勇无惧?“婠漓”哼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这里会将人心底最恐惧最纠结之事具象出来,形成难关?这便是你们冥海少主的试炼?”
“井旷”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若是阿霂独自前来,幼儿心中光明,无害人之心,无执着之物,应该无甚艰险。”她若有所思道。
“不!”“井旷”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小孩子们虽然纯洁无垢,但他们的恐惧却过于杂乱无章,很多时候,小小的一件事便会被拆解为无数凶象,此番试炼别有艰险。”
“那么,你带阿霂来次闯关,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婠漓”铮然出剑,直指他的胸口:“将阿霂交给我!”
“井旷”摇了摇头,“婠漓”不知他这否认是说他无心伤害孩子,还是他不会交出孩子。
但无论哪一条,他都别想轻易揭过!
“婠漓”不再与他废话,长身而起,剑锋上扬,挥剑直取他的灵台。
因为阿霂躲在他的胸前,所以,他是尝不到一箭穿心的滋味儿了。
“井旷”居然不闪不躲,他轻声道:“阿漓,你还是老样子,任何事,只要牵涉了你的亲人,你便鲁莽少思,一叶障目。”
“婠漓”不受他言辞所扰,这一击亦用上了七分力,魔心看热闹不嫌事大,推波助澜了一把,暗搓搓地将自身全部的力量加诸在她的手上。
“井旷”的衣袂与发丝被扑面而来的劲气所乱,猎猎向后飞舞,而他依旧立于原地,稳若磐石。
剑锋抵在了他的眉心,一滴血顺着剑刃滑落。“婠漓”眸光冷凝,向上一挑,那滴血被扬入半空,而后又被她反手一剑钉入了地底。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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