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希希起床啦——”

“叮铃铃——希希起床啦——”

闹钟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荡了两声就被一只小手拍掉了,靳泽希从被窝里蛄蛹了几下,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

一只棕虎斑缅因猫从窗台跳下,迈着优雅高傲的步伐跃上床面,用爪子扒开被子,然后用头轻轻蹭了蹭还在睡梦中的男孩。

“嗯哼,好了好了,我起床就是了,斑斑你别蹭了,好痒呀!”靳泽希伸手摸了摸缅因猫的头,然后就迅速掀开被子下了床。

靳泽希顶着一头睡得卷翘的短发乖乖去洗漱,斑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用身体蹭蹭他的腿。

等他认真洗漱完后,他又回到床边换下睡衣,穿上制服和小皮鞋,然后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楼梯下,一位年轻的女人面带笑容地向男孩颔首,她的脚边蹲着一只身形高大的金毛,金毛吐着舌头,笑容憨厚可爱。

梁十月温柔的问好,“少爷早上好。”

靳泽希立刻笑着回应,“梁阿姨早上好,蒜苗早上好。”

“汪!”蒜苗低声回应。

梁十月牵着靳泽希的手往餐厅走,并询问他昨晚睡得好不好,男孩满心欢喜的分享自己昨晚做的梦,蒜苗和斑斑就跟在他们身后。

蒜苗的尾巴会疯狂地摇摆,每一根毛发好像都是兴奋的,而斑斑的气质沉稳霸气,立起来的尾巴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好看。

佣人看见小少爷纷纷向他问好,靳泽希也会朝气满满的回应他们。

梁十月将靳泽希抱上椅子,然后佣人便立刻端上早餐。

“梁阿姨,爸爸呢?他说今天会送我去上学的。”靳泽希望着梁十月,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先生刚晨跑回来,他换件衣服就下来了。”

梁十月话音刚落,一位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便迎面走来,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黑色衬衣,领口微张,袖口随意卷起两折露出精壮的小臂。

“先生早上好。”梁十月恭恭敬敬的问好。

“嗯。”靳北赫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在男孩身边坐下。

他先是喝了一口热牛奶,然后自己的碗里就多了一个剥好的鸡蛋,他看了身边的男孩一眼,那张和他如出一辙的稚嫩脸上挂着无比开心的笑容,他夹了一块鸡蛋饼放到儿子碗里,声音平淡地说道:“快点吃。”

“谢谢爸爸。”靳泽希笑得特别灿烂,乖乖地吃着碗里的鸡蛋饼。

梁十月站在旁边,双目含笑地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五年了,先生对他唯一的儿子还是这么冷淡,希希好可怜啊!

五年了,只有在顾喻之面前,靳北赫才会对儿子表现得亲切一点。

靳泽希的行为举止都很优雅斯文,即便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吃东西也是慢条斯理,干干净净的,而且他继承了他爹不挑食的优良品质。

“爸爸,我吃饱了。”

靳泽希放下筷子,梁十月立刻递上一条热毛巾给他擦手。

“嗯,去吧。”靳北赫淡淡地应了声,将儿子从椅子上抱下去。

靳泽希小腿摆得飞快,目标坚定的往楼上走去,梁十月就在后面紧紧跟着。

他来到自己房间隔壁,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梁十月帮忙打开房间门,靳泽希一溜烟儿就钻进去了。

房间光线微弱,靳泽希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手脚并用趴在床边,软糯糯的声音小小声喊道:“妈妈,希希去上学啦!”

床上的人动了动,掀开沉重的眼皮,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声音慵懒倦怠,“嗯,今天谁送你去上学呀?”

“爸爸送!”靳泽希的声音充满雀跃。

“那你记得亲亲爸爸哟!”顾喻之凑近靳泽希身边,亲了一口他柔软滑嫩的脸蛋。

“知道啦!你记得九点到幼儿园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哟!别睡过头了!”靳泽希皱着眉苦口婆心的提醒。

“嗯,不会忘记的。”顾喻之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

得到承诺的靳泽希这才用力亲了两下顾喻之的脸蛋,然后翻下床,匆匆告别,“妈妈拜拜,一会见。”

“嗯,不要跑。”顾喻之在后面操心的提醒,到回应她的只有轻轻的关门声。

靳泽希出了门,梁十月就一路牵着他到门口。

彼时,靳北赫已经等在车前,靳泽希满心欢喜地跑过去张开他的双手,等着被抱上车。

靳北赫拉开后座车门,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靳泽希拎上车,靳泽希会自己系安全带,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晃悠着小短腿。

一路上,靳泽希都是笑眯眯的,因为这是极少数他和爸爸单独相处的机会,平时都是妈妈陪他一起坐在后面,但是昨晚妈妈临时加了个夜班,所以今天早上就不能起来送他上学了。

“爸爸,明天我可以去舅舅家找砚砚玩吗?”靳泽希伸着脑袋,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

靳北赫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靳泽希,他双眼炯炯有神充满期待,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容。

“弟弟才两岁,能陪你玩什么?”靳北赫没有明着拒绝,但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靳泽希扁了扁嘴巴,眼神瞬间失去了光芒。

他之所以喜欢和顾砚礼玩,还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有亲生的弟弟妹妹了,他最亲近的兄弟,也是现在唯一的兄弟,只有顾砚礼。

靳北赫看见儿子失落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想着晚点再打个电话和顾褚弋聊一下。

外形霸道帅气的迈巴赫缓缓驶入校区路段,在一众豪车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车子在停车位停稳后,靳北赫单手将靳泽希抱在手臂上,一手拎着他的小书包往学校大门走去。

十余名统一制服的老师在门口迎接学生,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靳泽希老远就看见自己的带班老师岑瑶,他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臂,岑瑶也很快看见了靳泽希,挥手回应他。

“岑老师,早上好!”靳泽希笑容天真烂漫,独特的小烟嗓听起来辨识度很高。

“希希早上好!”岑瑶热情地问好,目光在看到靳北赫的时候猛然顿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靳泽希的爸爸,以往都是顾喻之牵着他过来的。

走近一看,她才明白为什么靳泽希的颜值这么高,他简直是缩小版的靳北赫,同样灰蓝色的眼睛,靳泽希的眼睛是亮晶晶的,而靳北赫的要更加深邃迷人得多。

在这个幼儿园上学的孩子个个背景都很强大,孩子的父亲也都是达官贵人,气质不凡,但靳北赫这一款的却是独一份。

“希希爸爸早上好!”岑瑶礼貌地打招呼。

“岑老师早。”靳北赫的声音不温不火的,带着礼貌的疏离。

靳北赫正准备把靳泽希放下来,就听见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等一下,妈妈布置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靳北赫满脸疑惑,“什么任务?”

靳泽希抱着靳北赫的脖子,小嘴用力地亲在他的脸上,亲完后顺势扬起自己左半边脸,语气调皮,“妈妈今天亲的是这边脸,爸爸也亲这边吧!”

靳北赫看着人小鬼大的孩子,冷不丁笑了一下,难得温柔地亲了他软乎乎的脸蛋,然后把人放下来。

“谢谢爸爸,爸爸再见!”靳泽希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开开心心地挥手告别靳北赫。

岑瑶牵着靳泽希的手往学校里面走,她饶有兴致地问:“希希,妈妈今天怎么没有来呀?”

靳泽希蹦蹦跳跳的非常开心,“妈妈昨晚加班了,爸爸说不能打扰妈妈睡觉。”

“岑老师是第一次见到希希爸爸呢,希希和爸爸长得好像呀!”岑瑶想起靳北赫那张伟大的脸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完美的一张脸就好像是女娲亲手捏出来的一样。

靳泽希的小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嗯,伯祖父说我和爸爸小时候看起来一模一样,妈妈可高兴了,她觉得自己生了一个迷你版的爸爸。”

靳泽希以前聊天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妈妈聊,这是他第一次聊起爸爸,所以岑瑶也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多聊了一会。

“那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愿意和岑老师分享一下吗?”

“爸爸特别爱妈妈,从我记事以来,他对妈妈就特别温柔特别好,但他除了对妈妈很好很好以外,对别人都挺冷淡的,也包括我。”靳泽希的声音很平静,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寻常的小事,末了,他又非常坚定地补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

“当然!爸爸看你的眼神和妈妈看你的眼神是一样的,所以爸爸也是很爱希希的。”岑瑶低头看着靳泽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泛着微微光泽,她笑容可掬,看起来特别温柔亲和。

靳北赫回家的路上顺便给顾褚弋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聊了一下天。

“是不是希希想过来找弟弟玩?”顾褚弋的猜测很准,

自从靳泽希第一次见到顾砚礼以后,他就特别喜欢这个弟弟,几乎每周都要来找弟弟玩。

靳北赫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送给你当儿子算了。”

顾褚弋立刻接道,“行啊,白捡一个这么乖的大儿子,还能顺便换个新姐夫,挺值的!”

靳北赫的嘴角瞬间掉下来,眼里多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他没想到自己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孩子绊住了手脚。

“呵呵,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只要我姐想要,你不想给也得给。”顾褚弋的声音透着生死看淡的态度,显然这个事情他早就看透了。

“只有这件事我想不通,为什么她非要一个孩子。”靳北赫想了五年还是没有想明白。

就算过去了五年,他的态度依旧没变,靳泽希之所以成为意料之外的结果,纯粹是他对顾喻之低于防范了,他没想到顾喻之为了能怀上孩子,竟然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诱他入局。

“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儿子都五岁了,你还想什么?不如想想明天午饭吃什么,我提前安排一下。”顾褚弋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置身事外的感觉。

“随便。”靳北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等他到家的时候,佣人立刻上前来汇报,“先生,夫人已经在用早餐了。”

“嗯。”靳北赫淡淡应了声,快步走向餐厅。

顾喻之穿着一件蓝白细条纹的衬衣,一条白色雪纺阔腿裤,长直发随意绑在身后,额前有几缕轻盈的碎发,齿白唇红,气若幽兰,眉眼间尽是温润尔雅,她含笑看着迎面向她走来的男人。

靳北赫坐在顾喻之身边,第一时间就是吻在她额角,温柔开口,“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饿了。”顾喻之轻声回应。

靳北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喻之,片刻都不曾从她脸上移开,直到她吃完,他才揽着她的腰离开餐厅。

他们一起在门外散步,蒜苗就跟在他们身边悠哉悠哉地走着。

“今天可是你第一次自己送希希去上学,他肯定很开心。”顾喻之一想到靳泽希今天早上那个开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靳北赫不搭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喻之察觉到丈夫在走神,她停下脚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靳北赫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人,突然就有点委屈,他耷拉着脑袋,握住她的手,声音平淡中透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最近觉得有点累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累只是借口,出去过二人世界才是真实目的。

顾喻之立刻关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还是你身体不舒服呀?”

靳北赫摇摇头,眼底荡漾着柔软的情绪,“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顾喻之踮起脚亲了一下靳北赫的脸,笑着说,“我们现在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自从结婚后,靳北赫在基地的工作就从前线转到幕后了,就算有工作,他每天都会回家,五年来日日都是如此,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二十四小时。

“这里太多人了,你陪我去旅游,就我们两个人。”靳北赫很直白的表达。

顾喻之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每天都待在一起,靳北赫竟然还觉得不够。

“那希希怎么办?”

“明天我就把他送到顾褚弋家,反正他也喜欢待在那,两全其美。”靳北赫面无表情,但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这个方法极好!

顾喻之哭笑不得,“你现在是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了是吧?当着我的面也说要把儿子丢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狠心呀?”

“我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靳北赫皱着眉,一脸不满地反驳,“你心知肚明!”

顾喻之被戳中心事,当下有些不好意思。

想当初,靳北赫就非常抗拒生孩子这个事情,她软磨硬泡了好久都没用,还是无法化解他的心结。

一开始,她也觉得不生孩子就不生吧,她也没有非常想要一个孩子。但随着时间长了,她就控制不住去想如果他们有个孩子的话会是怎么样的,更好奇成为父亲的靳北赫是怎么样的。

她旁敲侧击过几次皆以失败告终,屡屡碰壁的她和宣季禾诉苦,最后两人商量出一个迂回战术,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目标人物降低戒备心后再发动猛烈进攻,一举夺魁。

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顾喻之精心准备了一场烛光晚餐,她亲手做了一桌子菜等靳北赫工作回来。

靳北赫忙了一天回来,本来洗个澡就准备睡觉了,不曾想自己会落入一个为他精心策划的圈套。

顾喻之画着精致的妆容,保证三百六十度看起来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穿着宣季禾送她的“战服”,一件藕紫色偏光吊带长裙,通体没有任何装饰,却衬得她肤若凝脂,纯欲迷人。

靳北赫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睛长在了女人身上,满心满脑都是一些令人血脉喷张的事情,为了压抑住内心的冲动,他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吃完饭后,顾喻之又拉着靳北赫要跳支舞,两人耳鬓厮磨,浓情蜜意。

靳北赫心猿意马,一直在咬牙坚持,顾喻之却对他的局促视而不见,转而关心他的工作,与他闲聊。

就在靳北赫熬过了漫长的铺垫,以为可以进入他期待已久的环节时,顾喻之却说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要替他放松一下,这可把孩子急坏了,直接撕破伪装,上演饿狼扑食。

靳北赫每次都会做好保护工作,可偏偏这一次,顾喻之特别主动,还告诉他自己在安全期,想感受真正的肌肤之亲。

于是,他就这么傻乎乎的信了她的话,甚至在事后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他终于察觉到事情似乎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这两个月,他明显感觉到顾喻之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刚开始她总以加班太累,或者是生理期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拒绝他的亲近,后来她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就发脾气,光是哄她高兴就要花上大半天时间,有时甚至更久。

最初,他以为她是恃宠而骄,又或是工作不顺心才有如此表现,他也并未在意。可后来,他发现她开始嗜睡,食欲不振,她解释是因为换季了,扯了一堆医学啊人体啊的东西,三言两语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某一天早上,靳北赫和往常一样陪顾喻之吃完早餐后开车去基地,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顾喻之有事瞒着自己,于是掉头回家。

顾喻之那天本来是休息的,按正常情况,他到家时,她应该在家里某一处散步,又或者在书房看书。

但靳北赫回到家后却发现她不在家,他立刻查了她的定位,发现她竟然没带手机,不仅如此,她出门甚至都没有开自己的车,靳北赫生气极了,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顾喻之的手机有定位和安全警报系统,这是她离开顾家时他就给她装上的,她的车也有定位,都是为了让他随时知道她的方位。

顾喻之既没带手机,也没有开车,显然是为了刻意营造她在家的假象,如果不是他突然回来,或许真的不会发现她竟然会这么做。

此时,靳北赫已经猜到七八分真相了,他打开手机点进某个软件,输入了一串指令,一个红色的标识立刻出现在地图上。

黑色的迈巴赫极速驶出庄园,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顾喻之不知道,靳北赫送她的婚戒里也有定位器,她所有的首饰品和包包都有定位器,除非她人间蒸发,否则不管她人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踪迹。

靳北赫下了车就直奔顾喻之平时坐诊的科室,但里面值班的医生不是她。

“姐夫?你怎么才来呀?”姜楠楠双手插在大褂口袋里,满脸花痴的笑容突然出现。

“额,我……”

靳北赫话还没说完,姜楠楠就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语气激动地说:“哎呀,恭喜你啊!前三个月很重要,你要多多照顾喻之姐哦!要让她吃好睡好,保持营养均衡。”

靳北赫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心里却是阴云密布的,他敛住情绪,淡淡应道:“好,我会的,她现在在哪里?”

“三楼B超室。”

姜楠楠话音刚落,靳北赫就立刻往三楼疾步而去,他甚至没有坐电梯,直接从楼道飞奔上去。

靳北赫刚找到B超室的位置,就看见顾喻之手里拿着报告从诊室走出来,还和一个护士有说有笑的,不过她的笑容在看见他后就戛然而止了。

“辛苦你了,我先回去了。”顾喻之和同事打完招呼后,把检查单随便塞进包里,赶紧拉上靳北赫就往外走,一直走到某个安静的角落才停下来。

靳北赫脸色铁青,锋利的眉宇,愠怒的眼神,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

“老公,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顾喻之双手握住靳北赫的手,语气柔软,姿态卑微可怜,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靳北赫挣开顾喻之的手,他背过身去,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压住了即将喷发的怒火。

他不断在心里安抚自己要冷静一点,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不能吓着她,要好好沟通。

做完心理建设后他才重新转过身,可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你瞒着我多久了?”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点,但他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可怕。

“你看起来好像要我把掐死的样子。”顾喻之说着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一下。

她是真的害怕,眼神闪烁,手心发凉,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靳北赫心情复杂,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又缓缓吐了两口气,然后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勉强难看的笑容,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瞒着我多久了?”

“我……”顾喻之不敢说,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靳北赫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事到如今,他不需要听任何解释也能猜到整件事情的经过,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我以为我已经把这件事情说得够清楚了,我以为你真的能理解我,认可我,我没想到你居然算计……”靳北赫的语气满是心痛,爱人的算计让他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那你为我做的那些又算什么呢?”

看着眉头紧锁,满脸痛苦的男人,顾喻之立刻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她踮起脚想亲亲他,让他消气,可男人高昂的角度让她根本够不着。

“老公,亲不到!”她噘着嘴,甜甜的撒娇。

靳北赫垂眸看了一眼那张谄媚的小脸,明知道她是在刻意讨好,明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被她打断,但他仍搂着她的腰,将头低下去主动亲吻她的唇。

“老公~你别生气嘛!”

“你做出这种事情还让我别生气?顾喻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公?”

“你当然是我老公!你是我最爱的靳北赫啊!”

靳北赫转过脸不想看那张明艳动人的笑脸,这件事情要严肃处理,他不能被她三言两语撒撒娇就混过去了。

顾喻之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她双手捧着靳北赫的脸,对上他愠怒的眼神,轻声说:“其实在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晚上,我看着你在厨房里为我做饭的样子,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们能结婚就好了。我当时真的好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但是我担心吓到你,所以想着准备一个仪式正式向你求婚,只是你比我行动得更早。不对,应该说你恢复了记忆却瞒着我准备求婚,联合这么多人一直在给我找事,才耽误了我的求婚准备!”

靳北赫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眼底的烦躁展露无遗,显然没有耐心听她说这些,但他没有打断她说话。

“从那天起,我就经常会想如果我们结婚了会是什么样的?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又会是什么样的?你会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顾喻之墨黑的眼睛澄澈透亮,充满了期许,连笑容都是那么温柔似水。

“我想生一个儿子,他会有一双和你一样好看的眼睛,和你一样聪明勇敢,做事细致有担当,最好他长得也像你,不然你这么帅的一张脸就浪费了!但是脾气得像我!你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刻薄得很,要是脾气跟你一样,那多难相处啊!”

靳北赫听着顾喻之的描述,情绪慢慢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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